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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河輕舒口氣,耐著性子心平氣和道:「回稟姐夫。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你看到的是燕貴妃的手段,我看到的是她為九皇子所操的苦心,現在不為他打算,憑著九皇子如今的脾氣秉性,若日後真闖下什麼滔天大禍,你覺得依咱們這位的性子,是對這個最寵愛的兒子網開一面,還是趕盡殺絕?」
趕盡殺絕。
朱傳嗣端著茶盞的手都哆嗦了一下。
答案太過淺顯,都不必點明。
「你還是閉嘴吧。」
朱傳嗣眼神顫巍巍:「你一張口我瘮得慌。」
……
又是一年中秋至,瓜熟果落,慄香滿街。
施喬兒帶著丫鬟婆子親自上街採買一番,到了八月十五當日,拖家帶口回孃家過節。
倒不是她非要這樣,實在沈家人少,國公府人也少,與其兩家冷冷清清的過,不如並在一起了,起碼還有個說笑的。
且說自打今年大姑娘沐芳坐完月子回家,國公府一直沒怎麼大熱鬧過,乍一來人,施老頭硬是忍不住想放掛鞭炮慶祝慶祝,不過到底沒放成,鞭炮剛掛起來,便被雲姨娘沒收了,還順帶捱了頓數落。
有了去年在這邊過年的經歷,猴兒再來國公府也沒那麼拘謹了,橫豎沒什麼不能去的禁地,下了馬車同長輩問過安,小孩天性還是皮,與太極跑園子裡撒歡玩去了。
園子裡不僅有花瓣甜津津的桂子樹,還有其他名貴的果樹,雖然是用來看的,但結出來的果子比外面賣的還要好吃,在沈清河被老丈人拽去喝茶說話的功夫,施喬兒就已經同猴兒一起跑了過去,幾人一貓圍著粗壯的石榴樹打轉。
這顆石榴樹她聽人說起過,身份不簡單,是當年她爹同太太大婚的時候,老太后送給他們的賀禮之一,有多子多福的寓意。那時候石榴還是貢品,種子自然也沒在民間普及,自古物以稀為貴,如今看來普通的一顆樹,在那時說不準就價值連城了。
放在現在,雖不稀罕了,但別的不說,結出的果子就是當真的漂亮,果形圓潤飽滿,紅艷艷的果皮無一絲生綠,一顆顆小燈籠似的掛在碧綠的枝葉之間,別提多討人喜歡。
站在樹底下,離著老高便能聞到濃鬱果香。
猴兒沒白瞎了名字,估計過往沒少背著沈清河與同窗爬樹掏鳥窩,眼下對著這棵石榴樹,全然不在話下的樣子,三兩下便爬上去,踩在樹幹上揪著果子道:「娘子離遠些!當心砸到你!」
施喬兒連忙跑遠,順帶把在樹底下同樣躍躍欲試的太極給薅走了。
但看著看著,她也有點眼熱,石榴吃不吃的已經不要緊了,她想試試自己能不能同猴兒一樣爬樹摘果。
說幹就幹,施喬兒把太極往四喜懷裡一塞,擼起袖子便跑到了樹下,學著猴兒剛剛的姿態,雙手抱緊了樹,腳丫踩著樹身一點點往上蹬。
笨拙,但努力。
四喜大驚失色:「姑娘!姑娘你這是做什麼嘛!」
雲姨娘也聞聲追了來,看著樹上的人,氣得一拍大腿道:「大的帶著小的瘋!趕緊給我下來!這樹那麼高!摔下來可了不得!家中缺石榴怎麼,就非得逮住這樹上的啃啊!」
在雲姨娘嚷嚷的功夫裡,施喬兒已經卯足勁爬到了離得稍近的樹幹,身子貼個上面,伸手摘下來了一顆紅艷艷的石榴,
正得意著,腳底一滑,仰面摔了下去。
施喬兒本以為這一下子得摔個半死,未想到落入個寬廣的懷中,一睜眼便是熟悉的臉。
「相公」她不怕了,就是有點心有餘悸,摟著人久不願松。
得虧沈清河察覺不對緊隨雲姨娘而來,在人尖叫一聲的瞬間便衝上前一把接住,否則就這一下子,摔不死人也摔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