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二)(第2/3 頁)
是五百兩白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一個穿著補丁短衣,戴八瓣瓜皮小帽,身材瘦小,約莫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聽見“五百兩”這三字,他眼冒精光,拍掉滿掌的瓜子皮,靈巧地鑽入人群,擠到前面,伸長了脖子問那老秀才:“老頭兒,這上頭真寫著五百兩?”
老秀才撩起眼皮瞥他,沒搭理。
“喬四兒,這些年縣衙通緝告示的賞錢都叫你掙了,這回這個賞錢可多,但你敢掙嗎?”有人認出他,可不就是街東頭那喬家小兒子麼?
“有什麼不敢掙的?”
喬四兒笑嘻嘻地一把將告示揭下,“大家夥兒誰不知道,我喬四兒從不怕銀子燙手!”
“喬四兒!偏你手快是吧!”
見狀,一個壯漢啐了一口,趕緊上去一把搶走喬四兒手裡的告示,其他常在街上混的那些漢子也趕忙扎進人堆裡去搶。
他們鬨鬧起來,其他百姓忙退開些看熱鬧。
離申明亭極近的茶樓上,靠窗而坐的少年約莫十三四歲,他心事重重,眉眼不抬,而他對面坐的女子戴著帷帽,面容不清。
底下的動靜不小,女子循聲望去,白玉似的手掀開帷帽半邊簾,半露一張春水芙蓉面。
茶樓小二過來添茶,見這位女客在瞧底下,他便也往底下瞥了一眼,然後笑了:“姑娘不像本地人,應該不知道他們那些人,也算得是咱們本地一大特色。”
“此話怎講?”
帷帽裡女子的臉朦朧,一開口嗓音悅耳。
小二不由跑了一下神,一把拉下肩上的白巾子擦手,答:“他們這些成日在街上混的,咱們這縣城裡的大事小情,他們就沒有個不知道的。這一個二個的,就專等著衙門的案子,上趕著幫衙門抓逃犯,畢竟一旦抓住,那告示的賞錢就夠維持一家子一段時日的生計了,日子久了,我們大家就都叫他們‘衙門串子’。”
底下喬四兒正從一堆壯漢裡往外鑽,小二一根指頭指向他,努了努嘴,“那個打頭的叫喬四兒,他爹是縣衙裡的一個白役,家裡兩兒兩女他爹一個鰥夫養得很是吃力,但幸虧他這小兒子喬四兒機靈得很,平日裡跟人在街上混,有事沒事就在申明亭盯告示,這些衙門串子裡,就數喬四兒最是出類拔萃,這麼些年,他沒少幫衙門抓逃犯,得賞錢補貼家用。”
小二話音才落,底下喬四兒已經搶回了告示,靈活地從人堆裡鑽出來,他得意地一抬頭,卻正見對面茶樓上,女子帷帽被風輕吹,素紗微揚。
女子猝不及防與之目光一織,她本能地躲開他的注視,隨即整理好自己的帷帽,背過身去。
喬四兒咂摸了一下,朝那些個串子們揚了揚手裡的告示:“衙門貼的又不止這一張,其他街上的任你們去揭好了,咱們就各憑本事吧!小爺我渴了,先吃碗茶去!”
他轉身,大搖大擺地進了對面的茶樓。
“驚蟄小公子,細柳先生也不知此時在哪兒,她會知道我們在縣城等她麼?”
樓上,女子整理好了帷帽,小二已經去別處添茶,她禁不住低聲詢問對面的少年。
“要往燕京去便必須要經過此地,她會來找我們的。”
驚蟄終於開口,“花小姐若是吃夠了茶,我們便換個地方。”
這裡人多眼雜,不好久待。
這廂喬四兒才往樓上走,聽見上面木樓梯吱呀作響,他定睛一瞧,是方才在窗前那二人,少年年紀小,而那女子似乎比他要年長,但戴著帷帽看不清臉,他也不抬確定。
但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此二人都是外鄉人。
喬四兒一面往上走,一面用餘光掃他二人,兩方即將擦身而過之時,喬四兒像是絆了一下,踉蹌前傾,撞向花若丹。
驚蟄反應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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