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小寒(四)(第2/5 頁)
坐起身,雪花立即扶她靠在床柱,她的手很僵硬,筋骨像才接續起的一樣,手指還在發腫,忽然觸碰到被子底下一樣冰涼的東西,她一頓,將那樣東西拿出來,燈燭映照她手心的一隻玉兔。
它雕工樸拙,如果不是耳朵還算像樣,誰也分辨不出它是一隻晶瑩剔透的兔子。
“好醜的兔子。”
雪花也分辨了一會兒,才從它的耳朵判斷出它的物種,然後評價道。
細柳收攏掌心,抬眸:“他在哪兒?”
“陸公子在你床前守了一天一夜,半個時辰前,確定你真的平安無事他才走的,”雪花轉過身去,將叫累了,濺出沸水來的銀壺取下來,倒了一杯熱水,混了些冷的,端給她,“他好像有很要緊的事,也不知道大醫給他的丸藥他按時吃了沒有。”
那果真不是夢。
細柳看著自己的手,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坐在這裡。
窗外的雨還在下,天色黑透了。
大醫為了壓制住細柳體內的蟬蛻忙了很久,舒敖為了幫忙也是沒睡過覺,直到細柳頸體內的蟬蛻漸漸安靜,他們才算鬆了口氣,陸雨梧一走,他們便各自去補覺了,只剩一個早補過覺的雪花在照顧細柳。
雪花不過是出去舀一碗粥的工夫,回來便見細柳穿戴整齊,坐在桌前將一碗湯藥一飲而盡。
這一場對抗,是她暫且壓倒了蟬蛻。
不過是短短的一天一夜,她手腳筋骨便已經得到一些恢復,她甚至可以下地了。
自小玩毒蟲的雪花看著她,心中一邊感嘆著蟬蛻的神奇,一邊又不由地佩服起細柳的意志,大醫說,常人,是絕不可能使天生傲慢的蟬蛻暫且偃旗息鼓的。
“大醫說你的手腳這段時間都會又疼又麻,還是要好好臥床修養,何必急著起來呢?”雪花上前將清粥放到她面前。
細柳不覺得餓,但為了讓自己能夠多些氣力,粥還是要吃的,她手臂上還纏有夾板暫不能卸,這也方便她活動了一下發僵的手,捏起來湯匙,淡淡道:“臥床修養只會讓這我身骨頭更加安於恬逸,不但不會好,還會生鏽。”
緊接著,她話鋒一轉:“我卻還沒問過你,你們為何要救我?”
雪花眼珠轉
幾下:“大醫與紫鱗山主是舊識。”
細柳吃了一口粥,抬起眼簾注視她。
“真的。”
雪花說道。
大醫與山主是否為舊識,細柳不清楚,但她敢肯定這雪花與舒敖絕不是因為這一層關係才趕到江州救她。
柏憐青要殺陸雨梧,那一定是山主玉海棠的授意。
雪花與舒敖若真是因為山主才對她出手相助,那麼他們一定不會救陸雨梧。
但細柳並不打算再問下去,反正這個雪花也不會實話實說。
她很快吃完了粥,雪花收碗的工夫,只見她給自己一雙手纏起來細布,用力屈握了幾下指節便往門外去,雪花大驚:“細柳姐姐你這是做什麼去?”
“散步。”
細柳淡吐二字。
正值宵禁,哪裡是什麼散步的好時候?但今夜的燕京城中註定禁不住浮動的人心,冷雨下了兩天了,到此時也沒個完,陳府裡燈火昏暗,陳宗賢坐在一片陰影裡,那戶部侍郎王固披雨而來,見一張椅子旁擺著半碗冷茶,不由道:“陳次輔才見過客?”
昏黑陰影裡,陳宗賢的聲音裡裹著深深的疲憊:“一位久別的故舊來看了我一眼。”
陳平將冷茶撤下去,又給王固上了一碗新茶,王固卻坐不住,來回踱了幾步:“我已經查過了,那幾個人從江州來,是東廠的人在一路保著他們,否則他們絕不能活著來到京城,更沒可能將那血書攤開在您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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