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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和水掉在地上,碗碎了,水灑了,熱氣兒一會兒也消失了。
「孟星河!」孟箹冷聲喝道。
兒子自從生下來睜開眼睛開始就各種猜測流言,那時孟箹並不知曉內情,以為閔燕青是聽信了謠言,既然他遲遲不給孩子取名,也不讓孩子入閔家族譜,那孟箹便自己做主讓孩子隨她姓,取名星河。
上一世星河很早就死了,撇開後來因為他屍身引起的那些事,在孟箹的記憶中,星河生前的脾氣一直挺好,雖然話也不多,但至少不像孟箹這般孤僻冷漠,可這一世中毒再醒來,星河的脾氣變的暴烈蠻橫,大約是被病和毒折磨的改變了心性。
孟箹的一聲喝並沒有讓孟星河反省,反而昂首用他那雙幽深深的墨綠雙眸盯著孟箹,母子對視片刻,照例是孟箹妥協,彎腰將碗的碎片拾起丟到一旁,然後重新拿了只碗倒水,這回她是等到水溫涼到正好入口才給孟星河端過去。
孟星河喝了兩口就不喝了,嘶啞的嗓音對孟箹道:
「我餓了。」
孟箹把水拿走,從溫在水壺上方的籃子裡拿出一團乾淨的帕子,帕子裡還有幾塊糕點,這是孟星河昨天在路上突然想吃甜食,孟箹拿東西跟兩個行路商人買的桂花糕,昨日星河吃了幾塊,還剩七八塊。
孟星河看著遞到面前的桂花糕,冷道:
「我要喝粥。」
孟箹蹙眉:「沒有。」
「我要喝粥——」孟星河堅持。
孟箹耐著性子:「只有這個。」
「我不吃。」孟星河說完,再次抬手去打孟箹手上的糕點,所幸孟箹抓的緊,才沒讓糕點落地。
「你!」孟箹指著孟星河似乎想教訓他,可瞧著他那憔悴的小臉,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來。
就在母子倆僵持不下的時候,外面響起一聲呼喊:
「月大夫在嗎?」孟箹在這裡化名『月娘』。
孟箹奇怪的看向門簾,只見一個滿臉皺紋的婆子從門簾後探進了頭,看見孟箹在,老婆子就直接進來了,婆子是剛才從孟箹手裡接過嬰兒的那個,是產婦的婆婆,只見她揚起淳樸的笑,手裡拎著個小小的瓦罐。
「有事?」
孟箹對人很冷,語氣中多有不耐煩,那婆子見孟箹第一面的時候,還有點怕她,不過剛才見了孟箹盡心盡力給她兒媳婦接生,累的滿頭大汗也不說什麼,婆子就不怕她了,聞言笑著把手裡的瓦罐遞到孟箹面前。
「孩子和妮兒都挺好的,妮兒醒了讓我過來謝謝月大夫,我們家裡也拿不出什麼,這個……月大夫別嫌棄。」
孟箹盯著那瓦罐,借光瞥了一眼,白白的,難道是粥?
這麼想著,孟箹伸手接過瓦罐,低頭看了一眼,罐子裡確實是白的,可稀薄的質感不像是粥的樣子。
「這是……」孟箹不確定的問。
老婆子有點不好意思,指了指外頭,又指了指胸部,見孟箹還是不懂,婆子說:
「他們說月大夫有個生病的孩子,瘦得很,沒什麼營養,這東西最是補人,我們家妮兒擠得多,剛生的孩子吃不了多少,多的我就天天給月大夫送過來。」
話說到這份上,孟箹終於明白了。
「這是……人乳?」
婆子點頭:「哎,正是!剛擠的,還熱乎呢,我一路抱著過來的,趕緊讓小公子喝了吧。月大夫也累了一夜,多歇著。我走了。」
婆子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留下孟箹盯著手裡瓦罐中晃晃悠悠的人乳,心情複雜。
人乳是寶,能補益五臟,益智填精……孟箹生孩子的時候年紀太小,母乳不足,孟星河大多是喝牛乳和羊乳長大,人乳他還真沒怎麼喝過。
孟箹猶豫的捧著瓦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