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酒盡情弛(第1/2 頁)
袁瑛的狂熱不同於鳴雀。
鳴雀的執拗,源於對袁瑛的忠誠,像接收指令一樣,沒有自己的獨立思考,像提線木偶一般,袁瑛說東她絕不指西,袁瑛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而袁瑛的狂熱,只忠於自己的內心。
那份狂熱源於她對武則天如神明一樣的頂禮膜拜,經她在皇帝身邊磨練出來的見識、個人高人一等的學識、起起伏伏的人生經歷甚至苦難,使得志向與其個人發生了化學反應,精神和肉體鑄成一體。
就像她自己所說說“女皇遺詔,每一個字,都是我活著的意義。”
自從與袁瑛見面,她一直是冷靜和沉穩的,從從容容,不像鳴雀那樣色厲內荏,也沒有那麼尖銳。
那是因為她不需要一些張牙舞爪的外在,來掩飾和保護自己。
她的堅定如斯,讓江風覺得那是一道不可攀、不可拆的城牆。
江風嘆氣,說:“如果,寧王李成器永遠做不了儲君,更永遠做不成皇帝,你待如何?”
袁瑛面露譏諷,抬手給江風又倒了一杯酒。
手背上的燙傷,觸目驚心。
似是察覺到了江風的目光,她手指微微顫抖,用袖子掩飾住了。
然後自己也倒滿一杯,對江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語氣仍是不屑的:“涼州城那個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如今也可以談論國之大事了。當真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江風原來是什麼樣,自己從不隱藏。
即便如今被她拿來諷刺,她亦不覺得不妥。
她端起酒,仍是一飲而盡。
袁瑛的第二杯酒,仍是倒灑在地上,說:“敬江風。”
是的,在袁瑛看來,此江風亦非彼江風。
也許是酒入肝腸,江風仍動容了。她好似忘記了袁瑛讓她直呼其名的要求,開口,仍以姐姐相稱,說:“姐姐,如果已經知道結果,你會怎麼做?”
袁瑛語氣輕飄飄,但是毫不影響話語的重量,她說:“除非身死魂滅,否則不眠不休。”
江風早做好了袁瑛一條路走到黑的準備,她但凡可以回頭,也不用非要等到現在。
但聽她自己斬釘截鐵的說出來,她心裡仍是一滯。
思考了很久,才說:“姐姐心志堅定,我自來是知道的。”
袁瑛不做聲。
江風說:“我如果猜得沒錯,寧王李成器如今有了太平公主的支援,就連陛下的寵愛也日盛一日,原來的讓儲之心早已不復存在。”
袁瑛說:“你做了太平公主的義女,她的心思,你比我清楚。至於陛下,他原本就器重寧王。若不是你包藏私心,又將女皇遺詔截留,有他李隆基什麼事!又何須寧王不得不三讓太子之位!”
聲音終於有了起伏。
還是怪她的吧。
怎麼能不怪呢!
江風不管她的責怪之意,縱便此時她去解釋詔書被褚顏私藏,袁瑛也只以為她在狡辯,不會信她。
江風便只有繼續問:“若寧王自己放棄爭奪儲位呢!”
袁瑛立著眉毛,問:“你要做什麼?”
江風說:“陛下五子,向來兄弟和睦。只要有一個契機,安能找不回從前兄友弟恭的情誼。”
袁瑛說:“你比涼州那時,竟然天真許多。”
江風說:“今年中元佳節,那時五位王爺還都是郡王,便做了一盞巨大的花燈樹,取名花萼相輝燈。待太子殿下登基後,還會在如今的五王宅建一座輝煌的花萼樓,以示兄弟之間相互幫助,互為表裡的情誼。”
袁瑛靜靜地聽著。
江風又說:“太子殿下還會做一個巨大的棉被,太子及五王醉後,就同臥一榻,同蓋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