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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做飯?」寇已站在廚房門口問。
「不想會,沒辦法。」遲影笑起來,把要用的食材一一放在檯面上,調侃說,「你要是獨居十年,你也會了。」
「沒和家人一起住?」寇已把菜拿到水池子,開啟水。
做沒做過菜一目瞭然,寇已拿起一小撮油麥菜沖水,拇指和食指從上到下捋著沖洗,謹慎的像是開刀醫生。
遲影憋住沒笑,「沒,十八那年跟我爸出櫃了,差點把我打個半死。後來一直自己住了。」
禮尚往來,遲影沒隱瞞自己的性向。
寇已拿起第二小撮,動作一頓,皺眉問:「……打個半死?」
遲影把青椒切成丁,斜看著他,懶懶應:「沒那麼誇張,我跑了,之後就一直在春水混了。」
也是陰差陽錯。
母親去世後留下了不少財產,碰巧春水經營不善,遲影把錢投進了春水,得到了一份穩定資金。
「哦忘了說。」遲影道,「春水是個酒吧。」
寇已:「嗯,我知道。」
遲影停下動作,抬眼:「去過?」
寇已實話實說,「去過一次。」
被某個少年捏住手腕,用極輕的力道拉進的酒吧。
寇已可以拒絕的,只要他說一個「不」字,或是站在原地不動,他相信對方不會做任何強迫——可他依舊進去了,跟在那位醉醺醺的少年身後。
「感覺怎麼樣?」
「很吵,燈光閃的人很不舒服。」寇已朝他看過去,頓了下,落在手上的油麥菜上,「但印象深刻。」
結合他的話,遲影自動腦補出一個畫面。
酒吧裡燈光閃爍,dj放著富有節奏感的音樂,裡面的人跟著音樂搖擺。一個男人蹙著眉杵在門口,各種水土不服。
一定有人看中男人的樣貌,大著膽子過來,再被男人兇狠的外表嚇退。
可不是印象深刻麼。
「第一次去確實不習慣。」
遲影把油倒進鍋裡,終於忍不住拯救那撮被蹂躪的油麥菜,「可以了,再洗葉子要掉沒了。」
朝下一看,葉子半掉不掉的懸在半空,看著相當悽慘。
寇已關了水,把菜放下濾水的水盆裡,皺了下眉:「抱歉,我沒做過飯。」
遲影心說早看出來了,表面善解人意道:「沒事,洗的很乾淨。」
他不糾結這個話題,開玩笑道:「現在算陪聊的費用麼?」
寇已果斷說,「算。」
還真算?遲影以為他在開玩笑,「高利貸都沒這麼黑。」
「我自願的。」寇已說。
遲影:「……」
油在鍋裡滋啦啦地冒泡,遲影扔菜的動作稍頓,不用抬頭都能猜到寇已的表情多認真。
挺奇怪的,遲影竟然覺得有點熱。
大概是做飯的緣故。
他翻炒著鍋裡的菜,專注的好像對待高考數學的最後一次答題。其實鍋裡只是一道簡單的尖椒炒牛肉而已。
吃完飯,寇已主動承包洗碗。
遲影便拎著行李回客房,從裡到外好好洗了個澡。
閉上眼,熱水順著額頭撒在身上,感官無限放大,緊繃一整天的身體終於鬆懈。
靜下心來,大腦總算開始閱覽今天的一件件事。
講道理,遲影到現在還有些難以接受。
獨自一人從冰市跑到南城,創立自己的工作室,再到有了自己的品牌和固定合作公司,難易程度顯而易見。
他收的徒弟不多,一共兩個。
剛收的時候只有十五六歲,家境困難,遲影心軟把人帶回來,教他們拿筆畫畫。因為起名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