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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澤聽罷,撇撇嘴,也不多說,拿起筷子捧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他才不會順了聞希白的意,說是他教的養生之道呢!
一時三人秉持“食不言”,不多時用畢晚飯,又洗手漱口,待得一切做完,便都往書齋裡去。書齋裡文房四寶齊備,兩章大書桌就是坐四五個人也不成問題,其上又有四書五經齊齊整整地摞在桌面上,下面靠西面一溜四張椅上,都搭著彈墨椅搭,底下四副腳踏。椅子兩邊,自有一對高几,上面茗碗俱備。林澤三人便往椅子上坐了歇了一回,便聽得門外有小僮輕聲敲門。
原來是書院裡在林澤他們三人這一處服侍的兩個小僮送茶過來,林澤三人笑著接了,又問了他們先生可曾歇了,彼此說了一二句,其中一個小僮又轉身去拿了手爐過來,一一地替他們三人暖好,又恭敬地道了一回,便出去了,自把一切打點妥帖不在話下。
卻說屋裡聞希白懶懶地倚靠在椅子裡,一手託著茶盞,一手拿著茶蓋輕輕地去撇那茶麵上的茶沫子,姿態端的風流不已。只是林澤正拿了一本書在看,裴子峻只略吹了吹茶麵上的幾根茶葉,便喝了一大口解渴。聞希白姿態雖慵懶萬端,可惜的是,此處倒沒人欣賞得來。一時甚覺無趣,便起了個話頭叫他們來說話。
“我倒想著,這飯後要過一時才能飲茶方不傷脾胃的養生之法,倒是林大人看得懂。”說罷,見林澤不搭話,便湊過頭去看他在看何書,誰知只略瞟了幾眼,便甚覺沒意思,反退回身子重又倚在椅背上,只嘆道:“呀呀,可了不得了,竟叫我們三人裡出個書呆子不成麼?”說得裴子峻也不禁側了側目,拿眼去看林澤。
原來林澤膝上正放了一本《論語》,不過是原文而已,難得的倒是書頁邊的硃批,蠅頭小楷端正秀美,乍一看還以為是出自閨閣之手。只聞希白和裴子峻是最清楚不過,他們彼此間相處兩月有餘,哪裡看不出這硃批都是林澤一字一劃寫下的,不禁便拿他的字跡來打趣。
“好歹是書香世家的官宦子弟,如何這字跡如斯秀美?”聞希白挑眉笑道,就著手裡的茶吃了一口,才又笑了,“到底我們看著你寫了兩個月的字,如今這字看了,反而讓我們心裡空落落的,莫不是你偷懶耍滑,這字沒寫罷?”
說著,便把茶碗往椅子邊的小几上一放,起身就往書桌那裡去,嘴裡說道:“我可曉得你今日下午都在書齋裡頭練字呢,是不是偷懶了,只叫我瞧上一眼也就是了。”才說罷,人已經走到書桌後頭,一邊笑著一邊翻過林澤書桌上的字帖來。
“啊呀,這是什麼!”
林澤被聞希白又是打趣又是笑話,心裡只想著萬事由他,且隨他去罷了。因不肯搭理他,只自己垂目看書,誰知聞希白來了興致,一個勁的要去看他的字帖,林澤心想,他平日裡練字可一日不曾落下,自從師沈愈以來,哪一日不寫上五六張大字。等到了蔚陽書院,沈愈雖憐他年幼,到底不肯與別人不同,因命他每一日也要寫十張大字給先生去看,今日午後他睡過午覺,正是在屋裡寫字呢,倒不怕聞希白去翻看。
哪裡知道,這聞希白一徑翻著書桌上的字帖,不妨卻把林澤的那封回信給翻落出來,當下一驚。見那信函上正寫著“沈三哥親啟”,便誇張地叫出來,把個林澤和裴子峻都嚇了一跳,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見聞希白手裡拿著那封回信,林澤只覺得額角抽痛,顯然是覺得這人性子過於歡脫,等有時日必要好好治一治他的。又見他臉上滿是戲謔的笑意,便撇了撇嘴,只道:“什麼時候你也喜歡幹這些事了,二師兄——?”
五歲孩童拖長的聲線還帶著一份軟軟糯糯的清甜,林澤平日裡可不愛把聲音拉長了說話,畢竟那樣多少顯得有些幼稚且不莊重。可這不代表被人欺負了,還要悶聲不吭地不反擊,何況現在面前的這人可是一副沒心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