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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將注意打在了公主身上。
他和那刺客交手數招,各自壓抑著響動,唯恐引來太子府的守衛。最後,他實在怕公主被吵醒,趁著那人慌神的空檔,一劍刺中刺客的胸口。
塵埃落定。
他鬆了口氣,一轉頭,就看到躲在門框後面咬著嘴唇的少女。
他應該馬上走的。
但是看到公主之後,他的腳卻像是生了根一樣,走不動,只能提著劍直直地站在那裡。
他這樣一定嚇到公主了吧。
就算下一秒,公主尖叫著喊來太子府的侍衛,這樣的結局於他而言,也總算不是太壞。
但少女只是披著那件單薄的外衫,怯生生地走了過來,一步、兩步,堅定地向他走了過來。
你是誰?
她說。
她偷偷帶著他去包紮傷口,給他熬湯,像是雀鳥一樣喋喋不休地追問著她的父皇和母后, 而他像是個愣頭青一樣無措地坐在那裡看著少女忙前忙後,乖乖一五一十地回答她的所有問題。
他壓抑在心中數載的奢望,不能言明的奢望,終在今日窺得一線天般的明朗。
後來,他不再是一人在屋頂上,或者房樑上偷偷看著、守著公主。
偶爾他悄悄來太子府的時候,會看到那些下人精挑細選,將那些賣相最差的菜品放在給公主的食盒裡面。
丫鬟們聚在一起議論紛紛,尖酸刻薄地嘲諷道這個不知道哪個旮旯裡面冒出來的冒牌公主不過又是一個寡廉鮮恥的貨色罷了。
手笨的下人將公主房裡面的花瓶打碎了,也只是悄悄將那些碎渣收了起來,悄無聲息地丟到外面去,裝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太子不在的日子裡,公主常常在深夜一個人起身坐在院子裡面看月亮。
簷角種著修竹的地方掛著明黃的燈籠,往上看是深藍曠遠的夜空,雲層露處淺淺的白色,不露聲色地一疊疊渲染蔓延,朝著遠處黑黢黢的山頂而去。
一日,公主坐在院子裡面的時候,他忍不住從樹上躍下,默默地站在她後面看著她。
公主看到了他投在地上的影子,輕輕笑了起來,細聲細氣地說道。
你每次這麼晚都不睡。
他沒說話,沉默地看著少女的發頂。
為什麼一個人可以這麼好看呢,就連月光落在她的發頂,都清寂耀眼得不像話。
公主見他不說話,轉過身笑眯眯地看著他。
你看,你聽了父皇的話過來守著我。這麼多日子,你一個人默默呆著的時候,都在想些什麼?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隨口答道:在想天澤國的日子。
想他的十一歲,他的十三歲,和現在。
只是後面的話,他不敢說。
少女原本清麗舒展的眉眼霎時間耷拉下來,沒有再接他的話。
他惶恐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可是又怕自己越解釋越說錯話,只得低著腦袋和她一同久久地沉默著。
良久,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試探著說:公主,你想去屋頂上看月亮嗎?
月亮?
公主歪了歪腦袋。
那天,他和公主在屋頂上最後坐到天邊泛起了魚肚似的淺白。
公主手舞足蹈地和他說小時候她和她的摯友綰綰在宮裡面鬥雞,把皇上氣得吹鬍子瞪眼,她們還一起偷偷穿著太監服,裝成不懂事的小太監去作弄宮裡面的老嬤嬤。
那天晚上,公主的眼睛比天上的月亮還要亮。
他勾了勾嘴角,耐心地聽著少女的話。
綰綰呢。
公主突然冷不丁地問道。
他被問得措手不及,愣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