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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是高興的。
屋頂上突然有響動。
若是一顆石子投落投落湖面,濺起了無數水花。
可是這異動終究會歸於平靜
她有些悵然地想著,翻了個身,以為又是哪家的野貓竄了出來。
而後,劍刃相撞的金石之聲在窗外響起,伴著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男子的悶哼,還有雨滴愈發急促的滴答聲。
轟隆——
一聲驚雷無端炸響在雲端。
她心中一驚,攥緊水紅色的被衾,睡意全無,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良久,屋外聲響減弱,有人重重倒在地面上。
雨聲不歇。
她大著膽子披了衣服,踮著腳下了床,扒拉在窗柩上偷偷向外窺探。
時隔這麼久,傅知微仍然沒有想明白,她那時候究竟是鼓起了什麼樣的勇氣,冒著會被殺人滅口的性命之憂,鎮定自若地嘗試在黑暗中伸出爪子,妄圖窺伺著那些隱匿秘密。
可能那時候她已經心中隱約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秦翊之一朝回朝,樹敵眾多,而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道理她是懂的。
昔日赤炎國戰敗,送來一皇子以示臣服交好,他一質子在京中腹背受敵,既有天澤國皇室在前虎視眈眈,後又有赤炎國臣子狼子野心,盼著他死。
她不敢說他心中沒有怨。
隔著厚重的雨幕,院落中躺著一個男子,他面目猙獰,頭上裹著黑色的頭巾,眼珠微微向外凸起,胸口的血水咕嚕咕嚕地往外淌。
另一男子矗立在雨中,巍然不動,劍指著那男子的胸口。
長劍繡著月白色透亮的鋒芒,一抹猩紅的血跡猙獰地掛在劍刃上,疏忽被雨水沖成淡粉色,滴答一聲落在積水中。它的主人眉目清冷如霜,面頰上的濕發貼在他稜角分明的臉頰上。
似是煞神。
他緩緩側過臉看向她。
她抓緊木框,咬了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你是誰?
她說。
傅知微神情帶著些許茫然,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麼,輕手輕腳地掀開錦被,穿上錦履,從床邊的掛衣服的木施上隨手取了件月白色外衫披著。
她躡手躡腳地穿過外間。
湘雲在床榻上睡得正酣,面色紅潤,嘴角上掛著一行水漬,不時砸吧砸吧嘴,似乎正在做著什麼美夢。
傅知微若貓兒一樣靈巧地提起湘雲放在外間的燈籠,匆匆地走出門去。
她要去找司矍。
門外電閃雷鳴,老天咳嗽著嗓子,似乎一口痰死死卡在了喉嚨間,而落下的豆大雨點在地上濺起了一道遜白的白線。
傅知微打著燈籠,手執一把雨傘,匆匆地衝進雨中。
繞過迴廊,穿過門洞,轉彎,直走,不多時就到了昭華宮的偏殿。
司矍的房裡燈還未熄。
燭火的光芒透著窗戶紙模糊成了一團,他修長的背影打在窗戶上,像是不久前她溜出宮去看的皮影戲。
傅知微鬆了口氣。
她收起了油紙傘,不顧雨點瞬間將她澆得濕透,將外衫裹緊了幾分,在門外叩響了門。
門內傳出青年低沉警覺的聲音。
「誰。」
「是我。」
雨點乒桌球乓打濕了她的衣裙,凍得她直發抖,上下嘴皮子直打架。
房內傳來桌椅翻倒的聲音,不過數秒,司矍就開啟門,沒待她反應過來,一把將她撈進了門內。
傅知微雙手放在他胸前哆哆嗦嗦直發抖,水流順著她的衣領往下流,沾濕了司矍一片的衣襟。
他皺了皺眉,也沒有細問她為何深更半夜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