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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字噎在喉間還沒有吐出來,他突然被巨大的聲響震了一下,回過頭。
賀堇因為正對著山道,因此這幾秒原原本本地看到了。
他看到一個很瘦的男生從平臺板上直衝而下,和車一起摔進土裡,又彈起,拋物線般繼續往下摔落。
「草!」張元瞧見的第一眼就是飛快上前去檢視情況。
賀堇眼睛一眨不眨,也拉著傅容介一起。
摔車的人是之前張元提過的新手阿浩。
「你是不是浪過頭了啊你!」張元蹲在地上想把人灰頭土臉地扶起來,又不大敢扶,怕對方傷著了骨頭,「落差三四米的板你直接就沖??技巧全忘了?還有,摔車有技巧啊,我說過要抱頭的吧,儘量身體側面著地,實在不行打滾總會吧??!」
張元咬牙切齒的,說他莽說他衝動,說到最後嗓子都啞了。
「張哥,咳咳……」阿浩試圖自己撐著手起身,啞著嗓子,「我不是硬沖,我前輪來令片掉了,突然剎不了。」
「我抱頭了,頭沒事,我就是現在腿疼麻了。」
阿浩伸出手想搭在張元身上,也因此露出血色模糊的胳膊肘。
一點一滴的血往土裡落。
「哎呀,我真沒事。」阿浩擺擺手,仰頭把疼出來的生理淚水往回倒,「你們別看我,丟死我了靠,第一次摔這麼大的……」
「誰有車在這?趕緊送醫院去!」張元朝身後喊。
有人立刻應了,說車就在旁邊盤山公路上,直接把人抬過去就好了。
周圍喊亂成一片。
………
回程的路上仍然陽光明媚,路過一片綠葉林子時,有果實熟透的香氣。
賀堇眼神微茫,沒去辨認到底是什麼果子,只聽著風聲在耳邊穿梭。
過了一會兒,發現方才看見的場景依舊在腦海里揮之不去後,才關了車窗。
阿浩被抬進車裡時,有醫學相關專業的人在一旁推測,說骨裂或骨折的可能性比較大。
車內一時無聲。
在紅燈的等待間歇裡,他才聽傅容介開了口。
「嚇到了?」
賀堇垂斂了眸光。
親眼見到的衝擊力無比巨大。
他以前聽人說有的見過慘烈車禍的人會一輩子走不出陰影。
金屬的彎折損傷是其次,人的慘叫哀嚎和被撕扯的血肉才是噩夢根本。
他現在才有了一點切身體會。
「這不是還挺危險的……」賀堇動動嘴唇。
他現在心有餘悸。
傅容介食指輕敲了一下方向盤邊緣,滯了兩秒才說:「摔車的機率很小,阿浩也只是意外。」
他緩緩道:「國內的dh和耐力賽沒有國外玩的強度那麼大。我訓練這麼久,你也只是看到我這次一點擦傷和上次的淤青。」
「……」
賀堇其實知道運動中難免受傷,即使是跑步還會磨損膝蓋。
各類極限運動無不是在苦痛和快樂中汲取經驗,然後成長。
他理解想攀登珠峰的人,並敬畏死於半道低溫缺氧的勇者。
他覺得他想得很通透。
但可惜……
「要不你……」賀堇啟唇。
他說了一句之後每每想起都會後悔的話。
「儘量少參加太難的比賽,只當作l愛好……」賀堇看著他,又很快轉回視線。
「算了,我開玩笑的。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他說。
這種事一旦把設想放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就會激起人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他剛剛被這種情緒統治了,到現在也只是稍微緩和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