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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五個人身上還帶著嗆鼻的煙味,難聞。
杜盡深洗完手,又沖了一把臉,才回到他自己的辦公室。
杜盡深辦公室外頭的佈置都闆闆正正的,走到最裡面,才會發現一個堆滿雜物的小隔間。
那裡面收納著他從小到大隨手塗鴉的全部畫作。
當年的杜盡深也還是個的高中生,賀晚鵑執意叫司機放學後立刻把他接回來。
杜盡深到分化期了,家裡擔心他被那些來路不明的玩意兒纏上,釀成大禍,看杜盡深看得極嚴。
杜盡深把包丟在地上,端著家裡傭人硬塞到他手裡的水果和酸奶回到房間,開啟素描本寫寫畫畫起來。
伏在桌上,無所事事的杜盡深的確有一些心不在焉。
要說分化期給他最大的感受,那就是他覺得自己體內好像有什麼陌生的東西突然開始發芽,旺盛生長。
他在分化初期的味道特別甜,去醫院判斷下來,基本可以確定資訊素的氣味就是桂花。
他在家裡樓上樓下走來走去時就像一棵移動的樹,到處晃蕩,不停地散發著香味兒。
過去杜盡深經常跑到程幻舟房間去,寫字桌和椅子就一張,程幻舟坐在那兒寫作業,杜盡深就趴到程幻舟的床上。
然而沒過了一會兒,程幻舟回過頭開始抱怨,說你味兒太沖了,我感覺自己像泡在桂花蜜的罐子裡一樣,甜得快暈了。
杜盡深煞有其事地嗅了嗅自己:「真的嗎,我沒覺得。」
大自然界的花會開,是到了固定該播種的季節。
他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用不完的精力,如同在為某場大家心照不宣,所有成年人都要經歷的儀式做準備。
而他爸媽居然像看守犯人一樣禁他足,而程幻舟居然也乖乖聽話,不再跟他玩,還嫌棄他太甜,味道太濃。
生理課上,老師頻頻唸叨,你們到了生長發育的關鍵時候啦,這個階段,尤其是已經有分化徵兆的a和o,一定要保持距離,不鼓勵早戀,不要亂來,知道嗎。
為什麼呢?
老師語重心長地回答,因為你們還小,衝動之下的後果可能是很嚴重的。產生喜歡和愛戀是常有的事,但生活不是隻有風花雪月,等到你們能為自己,為家庭負得起責任的年紀,自然就會明白和誰在一起不僅僅是一拍腦袋看對眼就能決定的事,不談結果的交往不過是開玩笑、耍流氓而已。
那會兒標記清洗術還不成熟,oga後頸的腺體被咬破就代表永恆的印記,老師循循勸導道,你們八歲時愛不釋手的玩具早就不知道丟到哪兒去了吧。
那你又憑什麼保證十八歲喜歡上的人就會深愛一生?
腦袋亂亂的,杜盡深煩躁地抓了抓頭髮,手下的鉛筆只隨著本能在勾勒著。
寥寥幾筆,雪白的紙上出現了一張漂亮利落的側臉肖像。
隨後,他換了一支更細的筆,一筆一劃,仔細地描繪對方柔軟的髮絲,長長的睫毛,薄薄的唇,挺翹圓潤的鼻尖,寶石一樣剔透的雙目,一張長著青稚俊朗臉蛋的少年畫像躍然紙上。
這是一種只屬於他自己的放鬆方式,單純作畫的方式就能讓他感到愜意。
杜盡深畫完,把水果切塊拌在酸奶裡,一口一口吃著,整本厚厚的素描本被窗邊的風吹動,每一張都是同一個人不同的角度,一顰一笑,開心的,發呆的,睡著的,皆是生動。
都是程幻舟。
最終杜盡深源源不斷青春期的所有精力都用來幹了這麼同一件事。
那些畫銷毀了太可惜,最後就堆到了公司的雜物間來,這扇門常年上鎖,平時連保潔阿姨都不能進入。
並不是那些畫見不得人,而是杜盡深覺得他自身藏著某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