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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拿起那支試管,對秦恂說:「這個我拿走,剩下的,」他掃視了整間屋子一眼,淡漠道:「隨你們便。」
喬森很不放心,正要上去阻止要拿著試管離開的夏辰澤,就被秦恂伸手擋住。
夏辰澤也看到了喬森的動作,他頭也不抬地說:「你們不用擔心,我沒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
我只是想,給自己留個念想。
季顏寧和秦恂等人看著夏辰澤走過去,抱起地上的慕桑,緩緩走遠,一步步,沉重又悲傷。
秦恂最後還是讓池燃和喬森毀了基地剩下的所有試管。
回到家後季顏寧的腦子還在不受控制地想著當時的情況。
第一次看到這種……可以說成殺戮的場面,儘管,他們是為了給受害人一個交代,也解了她的心頭恨,更是為了斷絕後患。
說不恨是假的。
尤其是在今天事後從洛菲口中問出她母親到底是如何死的之後,雖然慕桑死的場面有衝擊到她,但她絕對沒聖母到會同情憐憫一個害她母親慘死的變態。
她乏累地拖著步子進了隔間。
走到季湘蓉的靈位前,拿起靈牌,用手指緩緩地撫過上面的每一個字,每一筆每一劃她都仔仔細細地摸索過。
您可以安心了。
等我,回去看您。
她抱著季湘蓉的靈牌蹲在地上泣不成聲。
表面上看起來所有的事情都有了結局,再過一兩天,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軌道。
似是這一切,從未發生。
也只是似乎從未發生。
她確實在這裡生活了五年多;
她確實遇見了秦恂愛上了秦恂和秦恂結婚一起生活了;
如果這些算好的話,那,可憐又可悲的傻子,無辜死去的葉虞久父母,從此不再歡樂不再二的夏辰澤,還有……她身邊的這個孩子,哪一個會好過?
就算其他的她可以做到視若無睹問心無愧和她無關,可虞久,還有他的父母,是她心裡的一塊病。
她有愧。
她這幾天無數次想過,如果那天她沒有央求著秦恂去商場買東西,如果那天她沒有遇到葉虞久一家,如果那天她沒有和葉虞久聊天說話,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沒讓慕桑看到……
是不是虞久現在還和其他孩子一樣,有父母陪著愛著寵著?是不是他還和原來一樣聰明機敏,樂觀上進?
如果……
從來沒有如果。
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
無可挽回。
傍晚,伴著橙紅的夕陽,金燦燦的光暈包裹著黑色的車身,來到了幼兒園門外。
季顏寧用手支著頭,看著幼兒園的大門,沉默了一會兒,問:「決定哪天離開了嗎?」
「嗯?」
秦恂的手握住她另一隻放在腿上的手,霎時間他掌心的溫度就傳到她的手心,季顏寧回神,微扯嘴角,說:「後天好不好?」
「明天恰好週日,葉子休息,我陪她一天,後天我們就離開。」
她的眼睛沒有波瀾,語氣平緩地只是在陳述一件事情,敘說她的想法。
他抬起手用指腹在她側臉上摩挲了幾下,才不緊不慢地說好。
幼兒園的門被開啟,孩子們有序地排著隊等著父母來接,季顏寧看到卓瀾葉和另一位女老師在隊前守著孩子們,恍然間似乎看到她和卓瀾葉在那兒,一同親手將孩子交付到他們父母手裡,最終只剩他們兩個,手拉手從幼兒園下班回家,或徒步,或坐公車,抑或,搭周先生的車。
曾經那樣美好的日子,以後也許再也不會有了。
曾經那樣美好的人,以後真的再也不能陪伴同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