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第2/4 頁)
為非作歹。他武將出身,節度一方,又是個豪俠脾氣,當即就命隨從把人打了,還上書聖人請求廢除宮市。只不過,天子不為所動罷了。
對宮市這事,劉綽跟李二也曾在信中討論過。
那麼多朝臣都上書宮市之弊,為何聖人每次都是好好好,是是是,卻堅決不改?
兩個人得出一個共同的結論:因為聖人自己不想取消。
李二認為宮市制度本身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執行的人。但聖人因為年輕時的遭遇,只信任宦官。認為其他人都處心積慮,跟他做對。只有宦官跟他一條心。所以誰說話都不管用。
劉綽卻認為,根源問題還在於聖人本人。上有所好,下面的人才會想方設法的討好他。
安史之亂後,國庫空虛,天子的生活也不復往日奢華。年輕時,聖人還想著勵精圖治,改稅法,充盈國庫,然後去消滅割據的藩鎮,強化中央集權。可他終究還是失敗了,甚至還下了罪己詔。在他從長安逃亡出去的時候,又只有宦官跟著他。經歷了這一切的聖人,知道了家奴和金錢的重要性。
到了中老年時期,他銳氣不再。覺得自己身為天子,辛苦了一生,享受一下怎麼了?天下人都是他的子民,都應該主動把東西獻出來讓他享受,而不是還要他花錢等價交換。難道他身為天子,沒錢了,這些子民就不供養他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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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些內監在外頭做的事他不見得不清楚,他樂於讓內監們替他背上這個惡名。而內監們之所以有恃無恐,也是覺得皇帝會理解他們的‘良苦用心’。他們是為了孝敬皇帝才這麼做的。
而皇帝本人也預設了這些為他出力的奴才從中分一杯羹罷了。人性是自私的,說到底,老百姓的死活又關他們什麼事?
在這件事上,兩個人持有的觀點是不同的。
接受了正統儒家教育的李二,不願意以如此的心思去揣度天子。
而劉綽,生活在帝制消亡的時代,本身對於天子就沒有什麼特殊的敬意可言。自然可以跳脫出君臣父子的框架去看待問題。
前世她是投資分析師,不會打無準備無把握之仗。
首先,京兆府尹是顧少連。那是個假借酒醉笏擊宰相裴延齡的奇男子。
再次,她雖然不像張建封那般手握實權,但他們沒有打宦官,也沒有咒罵聖人,反而是要維護聖人的名聲。矛頭只指向了欺君罔上、敲詐勒索,逼出人命的五坊使。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跟從前用一百文錢買上千文錢的東西不同。這次,這狗東西逼出了人命,引得民意洶湧。
只要佔了民意,又不忘重申對聖人的衷心,那勝利的天平就會倒向自己這邊。看著兇險,卻是勝算極高。
劉綽看著地上那個柔弱可憐快要碎掉的少女,堅定道:“我們兄妹為你做主,打這場官司。你敢去京兆府衙門擊鼓鳴冤麼?”
雲霜涕淚橫流道:“我敢!”
劉綽向著人群道:“我們兄妹初來乍到,勞煩諸位帶個路,引我們去京兆府衙門為這位張老四討個公道?來人啊,把棺材抬起來!”
人群裡走出來幾個青壯年,七手八腳地把棺材扛了起來。“既然有人肯出頭,咱們爺們就跟著去京兆府衙門做個見證!”
看劉綽和劉謙要來真的,附近的商戶們也開始關門謝客。他們都是升斗小民,平日裡想破了天也只敢去縣衙,還從沒想過直接告到京兆府去。
劉綽去買了胭脂的那位水粉店主更是跑到東市旁的行當裡去喊了一嗓子。“有人要去京兆府衙門告狀給張老四討公道哎,咱們就算不出頭,跟著去看個熱鬧也成啊!”
一路行來,人越聚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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