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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盛轉衰的關鍵之時,也是炎黃由外向開拓轉而內斂收縮的關鍵之時。
這是最好的時代,最好的藝術家在皇宮中譜寫舞蹈雲霓霞裳曲,最偉大的詩人漫遊天下,滿懷著雄心壯志的英雄紛紛走進科舉的考場;這也是最壞的時代,盛極而衰的種子已經種下,不安的亂源已經在邊境成形,西北與北方的兩次失敗,種下了困住中華文明的牢籠。
不過,這個念頭只在十一郎腦子裡轉了一圈,然後就深深藏了起來。
他的內心年紀,早就不是容易衝動熱血的少年,也早就沒了好高騖遠。現在要做的不是想那些事情,而是瞭解自己所處的真實環境,然後考慮一下該如何生存。
這可不是後來那個雖然千瘡百孔但大體上還算穩定安全的和諧盛世,這個時代稍有不慎,宗族的族長、鄉間的豪強、縣衙的胥吏、官府裡的大老爺,都可以要了他的性命。
即使不遇**,從家裡的情形來看,遇到了天災,抵抗的能力也不強。
十一郎心裡正琢磨著這些,響兒見他呆呆發愣,以為他又犯病了,眼淚頓時再次湧出。
“不用哭,我好著,我就是在想你說的話,看看能不能記起來。”十一郎看出小姑娘的擔心,輕輕摸了摸她的頭,就象在另一個時空之中,撫摸自己女兒的額頭。
這個動作讓小姑娘嚇了一跳,不過也止住了她的哭聲,她又開始說起來。
小姑娘畢竟年幼,見識也少,並沒有從十一郎的異樣中察覺出什麼,她絮絮叨叨,說起話來沒有條理,不過十一郎還是從她口中瞭解自己大致的情形。
葉家是吳澤陂最大的家族,整個吳澤八十餘戶人家中,倒有一半姓葉,原是一個祖先下來,共分為四房。十一郎屬三房,但家中人丁稀薄,只有父子二人。他父親葉思常年在外,據說是在東都洛陽給人當掌櫃的,打理一家店鋪,忙得已經連線三年不曾回家了。不少人都說他在外頭髮了財,怕還鄉被惦記著,不願意再回來。
從小響兒的話裡,十一郎可以想到,自己與那位父親的關係,怕是不怎麼和睦。若是親近的話,一父一子,如何會三年都不相見。
響兒說了好一會兒,見十一郎卻仍然沒有想起任何事情,只是坐在那兒發愣,便伸手在他額頭上又摸了一把,發覺他頭上並不顯熱,響兒自顧自地說道:“定然是餓了,我去給郎君煮些粟米粥來。”
感覺到她的指頭有些粗糙,不太象是這個年紀小女孩兒柔嫩的手,十一郎伸手將她手抓了過來,看到她指頭上那些疤痕和老繭,才鬆開了手。
響兒此時尚年幼,被他抓著手,卻也不禁羞澀,在他鬆手之後,轉身快跑,小碎步兒便跑了出去。
這個時代的少女,還沒有被完全縛住手腳,象響兒這樣的小丫頭,更是活潑,轉眼間,她就在小院子裡忙乎起來,十一郎還聽到了她輕聲唱著俚曲。
顯然,自己的“好轉”,讓她的心情非常愉快。
這讓十一郎感覺到一種濃濃親情,他是這種人,別人對他好,他必然會加倍回報之。
沒有多久,一種異樣的香味夾在木柴燃燒時的炭味傳了進來,嗅到這種氣味,十一郎覺得非常輕鬆,他靠在牆壁上,微微眯起了眼。
粟米粥的香味越來越濃,但就在響兒洗碗準備給他盛來時,門突然被推開了。
“斷氣了沒有,老十一斷氣了沒有?這被掃帚星撞著的,可沒有誰能活下來……響兒,你這死丫頭,竟然敢躲在這兒偷吃!”
一個尖刻的女聲響了起來,十一郎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女人聽聲音就不是什麼善貨,而且響兒是他的人,旁人憑什麼罵?
院子裡的響兒臉色發白,瑟瑟地看著這個雙手叉腰跳腳大罵的女人。
“這又懶又饞的小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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