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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ldo;你不是學過畫麼？&rdo;

路渺渺微微一怔，她媽媽確實讓她學過油畫，只不過那已經是小時候的事了，她幾乎都快要忘記。

她低頭，沒有掙脫，意味深長地說：&ldo;學長知道的真多。&rdo;

一連逛了兩個展廳，何知禮始終沒有看中的畫。

路渺渺正準備去往下一個，就見他停在一幅畫作跟前。

他目光打量片刻，對路渺渺說：&ldo;這幅怎麼樣？&rdo;

那是一幅色彩極其鮮明的油畫，夜幕漆漆，總共只有兩個人物。

身材高壯的男人走在前面，褲管被濺濕了泥，身後印個一塊一塊深重的腳印。他後面跟著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扎著毛絨絨的羊角辮，一踉一蹌地跟在男人身後，小手緊緊攀住男人的褲腿。

周圍下著綿綿細雨，男人脫下破舊的外套，擋在小女孩頭頂。

兩人都只有背影，但是卻能一目瞭然地看出他們是父女。

油畫下方標著底價，九位數起，是本次畫展最昂貴的一幅。

路渺渺視線盯著那幅畫，過了許久，才轉頭問何知禮，&ldo;你喜歡這幅畫麼？&rdo;

何知禮坦然，說：&ldo;畫得還不錯。&rdo;

&ldo;哪裡不錯？&rdo;路渺渺追問。

何知禮低聲：&ldo;這個男人手裡沒有戴婚戒，證明已經離婚，單身撫養女兒。他腿上有泥水，說名乾的是體力活，卻把女兒帶上，證明他很愛他的女兒。最後，為了不讓女兒淋雨，他脫下了唯一的上衣。&rdo;

何知禮總結，&ldo;父愛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do;

&ldo;是嗎？&rdo;路渺渺低斂著眸，不以為然。

她說：&ldo;他沒有照顧女兒的能力，卻貿然接下女兒的撫養權，是對女兒人生不負責。明知工地危險，還要把女兒帶過去，是不顧她的安危。至於下雨天‐‐卻不能給她買一把傘，這樣的父親有什麼用？&rdo;

她轉頭看向何知禮，&ldo;學長接下來是不是要告訴我，我也需要一個爸爸？&rdo;

何知禮站定，默聲不語。

路渺渺忽地輕笑，毫無預兆地問：&ldo;你見過我的爸爸了，對不對？&rdo;

他看著她，沒有辯駁。&ldo;對。&rdo;

路渺渺掀起嘴角，冷漠譏誚，&ldo;所以那些話也是你告訴他的？&rdo;

哪些話？何知禮微微蹙眉，想要問她。然而不等他開口，就聽她毫無預兆地說：&ldo;你是不是以為我還會再去糾纏別人的爸爸，所以想迫不及待地讓我認回自己的父親？&rdo;

一瞬間，何知禮臉色忽然一變。

彷彿終於撕開完美的偽裝，真相大白天下，暴露早已腐爛的內裡。

他握緊她的手，不鬆開，卻也沒有否認。

路渺渺心裡有什麼東西不斷下沉，終於落底。

她輕輕地眨了眨眼睫毛，語氣淡然：&ldo;學長知道我為什麼一直不答應你嗎？&rdo;

&ldo;……&rdo;

&ldo;因為你太自以為是了。&rdo;她說，&ldo;自以為是我的男朋友，自以為刪除我的簡訊，自以為能夠掌控我的一切。&rdo;

&ldo;‐‐現在，你還自以為我需要一個父親。&rdo;

她從外套口袋裡找出他送的那盒糙莓糖，拉住他的手，攤開放回他的手心。

&ldo;你既然這麼介意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