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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可要折返?」高衛低低詢問。
「不用,」鬱殊垂眸,他不喜方才那陣陣酒氣,「全速前行。」
……
蘇棠回到酒館時,易齊正安安穩穩坐在桌前,面前放著一壺酒,一面銅鏡。
他左看看酒壺,右瞧瞧銅鏡,最終萬分艱難的將銅鏡拿了起來,仔細打量著自己的臉。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易掌櫃竟沒有飲酒?」蘇棠邊道邊轉身將酒館大門上了栓,鎖好後方才走到桌旁坐下。
易齊睨她一眼:「少在這兒貓哭耗子,」話落,他陡然站起身湊到蘇棠跟前,「你認真瞧瞧,我眼角可是起了細紋?」
蘇棠凝眉,看著近在眼前的臉:「我對你不感興趣。」
易齊「嗖」的一聲收回身子,重新打量著銅鏡裡的自個兒,下刻又想到什麼,看向門口:「怎的突然落鎖了?」
以往即便關了酒館大門,可週圍相熟的酒客推門而入,仍能打酒。今日竟然將門栓栓上了。
「這段時日怕是要打仗,還是小心些好。」蘇棠道。
沒說的是,她心中覺得很是詭異。尤其方才在市集碰見的那一夥人馬後,那種詭異感越發深厚。
大抵是最近打仗,蒼城與京城那邊均派人前來,這才出現好些中原面孔。
等這起爭端結束吧,她想,結束了,便好了。
……
鬱殊剛到西北軍營,連休息都未曾,直接進了周統的營帳。
幾個叫得上名號的將軍正圍坐一旁,穿著冷銀色盔甲,看著邊關圖紙商討戰術。
見到鬱殊前來,眾人紛紛起身。
周統更是讓出了主將的位子。
鬱殊並未客氣,環視一圈眾人,未曾見到李止戈的身影。
他逕自坐在主座:「諸位繼續。」
眾將軍對視一眼,復又繼續討論起來。
鬱殊只掃了眼邊關圖紙,耳畔人嘰嘰喳喳的聲音也聽不進去了,容色有些怔忡起來。
「王爺又無趣了嗎?」對面,女子輕婉的聲音猶帶著些許回聲傳來。
鬱殊循著聲音望過去。
——她站在營帳門口,穿著件紅衣,逆著光,周身籠罩了一層朦朧的赤色光霧。
下刻,鬱殊目光一冷。
他知道她是假的。
人是假的,聲音亦是假的。
只是……以往這幻像只在他孤身一人時才會出現,第一次出現在眾人跟前。
「王爺覺得如何?」周統的聲音傳來。
鬱殊陡然回神,抬眸輕描淡寫看了眼他。
周統道:「西狄營帳前行數丈,可到底未曾侵犯我朝邊境,若貿然出兵,只怕師出無名為人詬病。眾將均覺,我軍將士不戰,卻時刻備戰,一旦西狄踏入本約好的防線半步,便即刻出兵。」
鬱殊看了眼營帳門口,那個泛著光霧的女子仍站在那兒望著他。
「西狄自大,與之談底線,對方只會覺得大晉兵將懦弱,」他垂眸看向邊關圖紙,「且我邊關百姓近日人人自危。將士能等,百姓的日子也能等?」
周統一頓:「王爺的意思是……」
鬱殊一手抵著桌面:「兩軍交戰,戰的不止兵戈,還有軍心,」他沉吟片刻,「要騎兵駕萬匹紅棕戰馬,只要紅棕馬,逼近邊關,立萬馬陣,以震懾宵小。」
西狄自古便是馬背上的遊牧,疆土遼闊卻不富庶,當更清楚選出這萬匹毛色一致的戰馬是何等困難。大晉於人力物力甚至軍力,對其皆是碾壓。
周統眼中又驚又喜,要知西狄最引以為豪的便是騎戰,將他最引以為豪的毀了,此舉定能擾其軍心。
若扛得住,西狄來犯,大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