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頁(第1/2 頁)
她那雙手,不是做粗活的料。
可他那時卻只在病榻上冷眼看著,即便他心知怎樣生火更迅速,即便……她是在為他煎藥。
「王爺?」高衛在後面看得膽戰心驚,只覺冒著熱氣的後廚都被王爺的冷凝凍上了冰。
鬱殊回神,灶臺上鍋底早已乾燥,順手放了一舀水,而後開啟紙包,將飴糖全數倒了進去,又添了幾根柴。
火燒的越發旺盛。
鬱殊開啟另一紙包,裡面放著一顆顆紅果,果皮通紅,果肉圓潤飽滿,瞧著便令人口中生津。
他拿起一顆捻在手中,嗅著酸澀的味道。
蒼白的手指與鮮紅的紅果,透著幾分詭異的和諧。
「高衛。」鬱殊突然作聲。
高衛忙應:「是。」
鬱殊伸手:「匕首。」
高衛一愣,繼而反應過來,匆忙將匕首遞上前去。
鬱殊拿著匕首,在手裡轉了個好看的刀花,而後下手極快,將紅果自中一剜,果核連帶細梗一同剜了下來。
高衛滿眼心痛看著,那匕首曾是王爺於野林之中斬了一隻熊獸所用,寒鐵所制,吹毛斷髮,削鐵如泥,他平日碰一下都覺得榮幸,如今王爺卻用來剜紅果。
待剜完紅果,鬱殊又信手拿了幾根木枝,削去外皮。
高衛越發心痛。
鍋中的飴糖逐漸化開,溶在水中,而後變得粘稠澄澈。
鬱殊的手殺人挽弓用劍,皆很順意,卻獨獨做糖葫蘆這種精緻活兒,只覺得不知該如何下手。
串好紅果,拿著紅果去裹糖衣,不過一轉,灼熱的糖已經糊在了手背上,登時灼出一片紅。
高衛膽戰心驚看著,忙上前:「王爺,要不……屬下來?」
鬱殊看了眼手背上的灼紅,許久淡淡道:「你是說,本王連你都不如?」
高衛聞言,匆忙垂眸閉嘴,再不多言。
鬱殊拿過絹布,隨意將手背上的糖擦去,連帶著擦去了一層皮,露出白裡泛著血點的肉。
他依舊面無波瀾,彷彿不知疼痛的木人。
鬱殊重新將紅果裹了糖衣,轉了下,而後微微用力,「啪」的一聲放在一旁冷銀的膳盤中。
鬱殊看了一眼,糖衣很醜。
他又拿起一串,這一次比方才順利的多,只是糖衣仍看著雜亂。
一連做了七八個,才終於成了樣子。晶瑩剔透的糖衣裹著鮮紅的紅果,的確很是誘人。
天色微暗。
酒館傳來聲響。
高衛朝外看了一眼:「王爺,蘇姑娘回來了。」
鬱殊一僵,心不覺提了起來,站在灶臺旁,看著那些紅果,胸口一陣陣的悶燥。
「王爺,要不,屬下替您將糖葫蘆端出去?」高衛小心道。
鬱殊冷睨他一眼:「本王沒手?」
高衛苦哈哈垂首。
鬱殊卻突然抬腳朝外走去,聲音冷硬:「端上。」
高衛怔愣,匆忙上前將膳盤端在手裡,跟了上去。
……
今夜的大漠很是熱鬧。
蘇棠回來時,眼底還帶著殘留的歡喜。
大漠年輕的男女好些已經在長河邊縱馬了,也有人劃地為線,比試一番。
縣尹府的人也將焰火備好,只等著亥時來臨。
蘇棠換好衣裳,準備晚食後便去看焰火。剛走下樓梯口,便看見鬱殊從後廚走了出來。
蘇棠只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鬱殊抿唇,剛要開口:「蘇棠……」
卻被門口一人高呼打斷:「姐姐!」
鬱殊一僵。
李紹言卻已經衝到蘇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