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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理所當然不會知曉,楚離刻意放緩的聲線,有意謙讓的示弱,都僅僅只是在她面前如此。
好在楚離的表情只是失控了一瞬,下一刻便恢復成從前沉穩的模樣,喚了門外小廝傳膳。
他撩了衣擺,四平八穩地坐在案旁,刻意不去看身側,正在吩咐丫鬟將畫軸掛在他們寢殿內的溫晚亭。
雖然眼神停在案桌的木紋上,耳邊卻傳來溫晚亭同丫鬟間細碎的話語。
楚離不動聲色地聽了半晌,忍了忍,沒忍住:「一定要掛在正對著床頭的位置?」
溫晚亭扯了個大大的笑臉,重重點頭:「恩!」
楚離:……
一想到每日晚上入睡前,晨起睜眼時,都要看到這麼一個弱柳扶風般的自己,楚離就覺得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
其實溫晚亭的目的很簡單。
她今日從書房出來,就在王府內溜達了一圈,發現楚王府以楚離為俊美的典範,上行下效,連灑掃的小廝都長得眉清目秀,還有一眾光憑衣著看不出身份的俊俏暗衛,隨便提溜一個出來都是引人側目的兒郎。
就拿今日她認錯的暗衛來說,放到長街上也是能被一眾女子拿香包砸到懷疑人生的英挺相貌。
而縱使春鈴每日都同溫晚亭描述一遍楚離生得如何金質玉相,才貌雙絕,可在見到楚離本人之前,她實在覺得楚王府任何一位男子都擔得上這幾個詞。
當然,在見到楚離之後,她便覺得是這幾個詞配不上他。
為了防止每日在美男群中抓瞎,溫晚亭回房後便作了一幅楚離的畫像,便於每日睡醒後認一認臉,以絕後患。
既然是要認臉,自然是哪裡顯眼掛哪裡。
楚離眼見著小廝連同丫鬟,一個個臉上掛著熱烈且積極的笑容,將畫軸掛在了正對著床榻的白牆之上,為求清晰顯眼,還特地挪了兩盞燭臺過去照著。
楚離在心中輕嘆一聲,不忍直視地別開臉。
溫晚亭站在不遠處指揮著眾人將畫像左挪右挪,終於定了個滿意的位置,方才歡歡喜喜地坐在楚離身旁同他一起用晚膳。
顧念她口味喜辣喜油,楚離早在前幾日就吩咐人從蜀地找來幾位有名的廚子,專程負責溫晚亭的膳食,連帶著兩車地道的蜀地辛香料,一併運進了王府。
這一頓飯吃得溫晚亭酣暢淋漓,且她有個不自覺地習慣,無論吃到什麼她覺得好吃的,都喜歡往楚離碗裡夾一筷子送去。
這是楚離自有記憶以來頭一回被人夾菜,於他而言,這種被人投餵的感覺有些新奇。從前與父母一起用膳的機會都不多,到了軍營裡也都是自顧自吃飯,將士之間從來不會有什麼替人夾菜這種肉麻兮兮的舉動。
同小廝丫鬟畢恭畢敬地佈菜不同,溫晚亭夾什麼都是一大筷子,且下手十分務實,一道菜只夾主菜,旁邊用來葷素搭配的配菜完全不顧,很快楚離的碗裡就隆起一座肉山。
他也沒有制止溫晚亭的意思,一碗肉山端得極其穩當,用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著飯,估摸著速度,每次都能勻出個口子給溫晚亭塞下一筷子的菜。
在一旁侍奉的眾人看來,這一頓飯吃得異常溫馨感人。
擱下筷子,溫晚亭摸了摸自己圓潤的肚子,提出要去園子裡消食。
楚離剛一頷首,就見一隻白嫩纖細的手幽幽伸到他面前。
楚離:……?
「是我挽著你,還是你牽著我?」溫晚亭甚是貼心地給了他兩個選項。
楚離自然是一個都不想選,他心下只願把患病的溫晚亭當做敬而重之的恩人看待,每每與她親密接觸,都覺得異樣萬分。
他不敢放任這股異樣佔據心頭,便只想遠離。
楚離看著溫晚亭頓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