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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她不經意間將這女兒家的小心思,向母親透露稍許,卻換來了一頓怒斥。
他們將她教養多年,是為了將她嫁與京城內的名門望族,為兄長鋪平官途,而不是讓她同這寄人籬下的孤兒暗生瓜葛。
那日母親說話極為難聽,一字一句如同狠厲的耳光直直抽打在她臉上,讓她不再懷揣著那些虛無的美夢,也將心中那將將萌芽的少女情懷,斬得鮮血淋漓。
自此,她再也不會去別院中偷看楚離練劍,也不會在同他擦肩而過時不經意間拋下繡著閨名的絲絹。
她以為自己會就此出嫁,以一人之力換來母族榮耀,卻等來了一道聖旨,連綿不絕的賞賜,還有楚離父死子承的爵位。
她心中抑制不住地開始期待。
若是楚離承襲了爵位,便位列三公九卿之上,自己同他之間,或許尚有一線機緣。
然而她此番學聰明瞭,不再將自己的心思透露半分,只隱隱留意著父母間的談話。
未料到她父母商議,卻是要將幼弟過繼到楚家,來日等楚離神不知鬼不覺地「病死」,便可繼承爵位。
她看著楚離同自己家人周旋,亦知曉他在柴房內的掙扎抵抗。
她不忍,她難過,她心急如焚。
可她什麼都沒有做。
她什麼都不能做。
直至後來,楚離出逃,入宮,封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家中恐要大禍臨頭,只能將她推出去,要她同楚離諂媚討好,委身求饒。
她料想自己此番求見會被諸多為難,百般羞辱。
因此,她掛著泫然欲泣的神情,見到他時哭得梨花帶雨,盈盈一拜間,那幾聲哽咽與顫抖,都拿捏得恰到好處。
她知道這番柔弱的姿態,最是令人憐惜。
然而他自始至終,神色未動,僅回以一字。
「可。」
被送出楚王府時,她尚且有些恍惚。
楚離果真信守諾言,未曾對許府出手,可她卻因父兄牽連,再無一人上門提親。
如此,她並不放在心上。
只因坊間傳言,楚離心悅於她。
他們二人之間,只因隔著昔日的仇怨,門庭的落差,才未能在一起。
她堅信著楚離待自己與眾不同,日復一日,直至京城有訊息傳來,楚王不日大婚。
她大夢驟醒,近乎瘋癲。
此時,有人來同她說,那不過是聖上賜婚,強迫於楚離,只因那溫晚亭的府上,鎮著一道先帝遺詔。
只要她接近溫晚亭,打探到遺詔下落,便可還楚離自由。
她信以為真。
一路渾渾噩噩,從嶺安至京城,終於在楚王府內,見到了那位楚離新娶的王妃。
親眼所見,她又怎會看不出,溫晚亭吃穿用度皆是上承,眉眼神情間皆是被偏愛的嬌憨大膽,而府內小廝對她恭敬服帖。
這一點一滴,都表明著楚離對溫晚亭愛護有加。
她不甘,她嫉妒,她甚至將自己擅長的每一項都與溫晚亭作比,皆是完勝。
她便愈發不解。
溫晚亭,她何德何能?
她的存在,就如同對自己往昔所作一切努力的嘲諷與不公。
可如今,那個樣樣比之自己不如的女子,卻立在自己跟前,眉目耀眼,同自己說出那番話。
許月靈看著她,柳眉深鎖,雙眼噙淚,嘴中卻擠出幾絲笑聲。
笑聲愈響,淚滴愈急。
她字字泣血,聲嘶力竭:「溫晚亭!不是每個人都同你這般好命!一無是處卻能有父母庇護,得夫君愛重!別仗著你那三分氣運便在我眼前炫耀!你不配!」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