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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的話都說完了,葉知離起身朝下山的傳送陣走去。
他脊背挺直,肩膀上落著月光灑下的清輝,像是已經完成了來此處的目的,表明了要劃清界限的立場,勸也勸過了,於是也就卸下了一樁心事,連步子都穩中帶著輕快。
盛間遙遙看著葉知離在楓路間越走越遠,在那道身影消失在盡頭時,有風攜著一句極輕的話穿過層層霜白楓葉送到他耳邊,那聲音太過縹緲,恍若一觸即碎的錯覺。
「盛間,放過你自己。」
山巔,月下,院中。
盛間守著沒有任何餘溫殘留的冰涼桌凳,獨自坐了一整晚。
他在二十年前就已經確認自己對葉知離的心意。
他喜歡這個人,愛這個人,也只想陪著這個人。
既然他的解釋葉知離不信,那他便做給葉知離看吧。
玄澗閣的慶功會只是階段性的慶功,妖魔潛伏在人世間的數量絕非僅有三千。
何況戰事將了的假象已經徹底撕開,妖魔借人體潛藏人間的殺招被破後,迅速調整戰術開始反擊,仙魔之間又起了幾次不大不小的衝突。
為了掃清這些妖魔,閣內的一眾主力大多數時間都是外出狀態,而盛間每次去和歸,都要向葉知離報備。這種上輩子在一起時都沒有的待遇,讓葉知離很有點不適應,然而怎麼攔都攔不住,也只好由著盛間去了。
平澤鎮上夢魔身披斗篷,頭戴面具,幽幽地潛進他的夢中,還被盛間斬去了大半修為,只留下一句「你可知你為何能重生」,著實讓他疑心。
為了調查自己重生的真相,在其他人外出的時候,他也跟著去過幾次,只是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
那夢魔也不知道是被盛間嚇怕了,還是修為尚未恢復,一次都沒有再出現。
在這麼些天冒險的過程中,他的修為倒是向上提了好幾個臺階,沒事了就坐院裡修煉,或者記錄一下玄澗閣眾人的輝煌事跡。
他下筆很有分寸,該寫的寫,不該寫的半個字都不會提,每次都說敷衍不敷衍,說認真也不認真地囫圇了整張紙給仙盟送去,完成著一個聯絡使的本職工作。
他寫這些東西從不避著誰,甚至還會參考當事人的意見。
玄澗閣的一行人像是看中了他泡茶的技術,忙完了都會來到他的小院坐會兒,幾個人坐一起說說話,只是因為妖魔出現的越來越頻繁,人已經好些次都沒有湊齊了。
這天半佛聖人剛從外面回來,施完淨塵術後就直接跑到他院中喝茶,姚烏為治療傷患熬了好幾天夜,睡過一覺後仍顯得有些萎靡,懶懶地躺在他院中的躺椅上曬太陽。
盛間也在他院子裡,坐著離他最近的位置,忙裡偷閒地喝著茶。
半佛聖人跟葉知離唸叨著此次出行遇見的一些情況,聽得葉知離憂心忡忡。
也不知道妖魔什麼時候才能徹底退去,好讓人間得回從前的平靜。
幾人正在這兒說著,忽然有位低階弟子扯著嗓子往院子裡跑,那弟子一身綠衣,顯然是醫堂的人。
「姚堂主!姚堂主!」
姚烏恨恨地睜開眼,知道又出事了,只是仍不肯認命從椅子上起來。
葉知離見那弟子跑得太快,進來時還差點讓門檻絆了一跤,扶著膝蓋連氣都喘不勻,不由倒了杯茶遞過去:「別急,慢慢說。」
那弟子接過茶水一口飲盡:「多謝聯絡使。堂主,別睡了,大事不好了!」
姚烏猶如一條死魚:「怎麼了?」
弟子:「徐堂主被妖魔抓去了!」
姚烏死魚打挺:「什麼?!」
葉知離也跟著一驚,徐宋可以說是新一輩劍修裡最有前途的新秀,修為相當不俗,怎麼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