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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賀蘭瓷而言,最懷唸的當然還有府裡的淨室。
晃州官宅裡是沒有單獨淨室的,回回沐浴都相當不便。
關於這點,陸無憂顯然也深有體會,一回來便叫人燒水沐浴,賀蘭瓷還擔心他傷口未曾好全,在外面敲了敲門。
陸無憂除淨衣物,泡在水裡,拖著調子慢悠悠道:「進來。」
賀蘭瓷面不改色心狂跳道:「……給你搓背。」
陸無憂露出個不太正經地笑來:「想看我沐浴直接進來便是,我又不介意,反正禮尚往來。」
賀蘭瓷咬了咬唇,低頭探看他的傷,道:「你哪裡我沒見過,用不著特地看……」
陸無憂:「……?」
這不是他的話。
不過,陸無憂最懷唸的可能是府裡的廚子。
雖然烤羊肉和古董羹味道都不錯,但晃州到底偏遠,物資不豐,外加陸無憂的口味還是更偏青州那邊,喜歡味淡且清甜的菜式。
賀蘭瓷倒是什麼都可以,只是看見他挑著眉梢,桃花眼流轉間不乏期待,身體姿態放鬆地靠著椅背,手裡轉著一枚精緻小巧的茶杯等待的模樣,又覺得看起來很有趣。
「怎麼了?」陸無憂抬頭看她。
賀蘭瓷轉開視線道:「沒什麼。」唇角浮出淺笑來。
隨後她也略鬆了肩膀,很自然地往後靠去,道:「就是覺得,活著真好。」
窗稜外,春日的曦光投射下來,帶著濃濃暖意,為兩人身上都鍍上了一層金邊,逐漸散發起溫潤卻又奪目的光。
一室靜好。
花未靈比較風風火火,回來沒多久便問:「什麼時候去找他?」
陸無憂道:「不急,現在去找他可能不太方便。」
慕凌已經回來了一段時日,他的身份在朝堂之上,乃至整個上京都掀起了巨大的風浪,現在街頭巷尾尤能聽見有人在議論紛紛,成了上京時新的談資。
「懷瑾太子的後裔回來了!」
「是懷瑾太子當年失蹤的親兒子!流落民間不知道多少年,沒想到他竟還活著!」
「可惜了當年的太子和太子妃……」
其實上京百姓間已久不提及那個名字,但當年的懷瑾太子風頭太盛,人人皆知,都覺得他若登位,能為大雍帶來一個空前盛世,猝然間死於冤屈,這種戛然而止的遺憾便很容易令人久久難忘。
人人爭相想要目睹這位懷瑾太子後人的風采,不料他歸京之後便深居淺出,也不怎麼露面。
朝臣之間更是暗潮湧動,都覺得他回來的時候著實尷尬,如今順帝既已登位,懷瑾太子一脈反而便不宜露面,偏又是立儲的緊要關頭,簡直橫生枝節。
甚至有擁立大皇子的朝臣覺得楚總兵簡直不識相,武將果然只會打仗,根本不懂朝政!
淨在這添麻煩!
也有人感慨楚總兵忠義,其父當年便是教習懷瑾太子習武的武將師父之一,楚總兵雖是懷瑾太子的部下,也是懷瑾太子的莫逆之交,拼著得罪當今聖上也要讓其恢復身份,如此一遭,將來只怕前途無亮。
朝堂之上,其實有不少都是當年的太子門下,畢竟當初人人皆以和詹事府沾親帶故為榮,但如今只有少數不在意官位的臣子敢上門拜訪這位前皇孫。
——這位前皇孫的落腳處也很尷尬,他出生在東宮,懷瑾太子更是幾乎一生就沒離開過東宮,但現下讓他住回東宮那是無論如何不合適的,順帝也沒下旨意讓他住到其他寢殿去,他便只在皇城根腳下,尋了處宅子。
門口時不時便有人張望,錦衣衛和巡城官兵也時不時就會路過。
陸無憂料想,每一個上門拜訪的大臣大概都會被登記在冊,秋後算帳。
花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