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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棻不能說自己在婚姻裡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總歸是盛謙知的問題更大一些。
即便他不喜歡自己,但結婚是他提出的,他也該為自己的決定負責,而不是沈棻一味地付出。
沈棻看向身旁的盛謙知。
說來也挺奇怪的,直到這一刻,沈棻才覺得自己能好好正視他的存在了。
高高瘦瘦的,和剛認識他的樣子,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
目光的變化倒是很大,他看她時,眼中情緒十分複雜。
沈棻笑笑,「有時間的話就來看看孩子,其他的我也沒什麼要求了。」
「好,那你……」盛謙知凝眸看著她,「你好好生活,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找我。」
沈棻於盛謙知的意義,或許盛謙知自己都不清楚。
最開始,沈棻和其他人一樣,只不過是他生活中的路人,即便她主動表達愛慕,對盛謙知來說,也和其他人沒有分別。唐雪梅唯恐耽誤他的學業,嚴禁他和一切女性說話,盛謙知潛意識裡便在躲避沈棻。
盛謙知卻沒想過,往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這個笑起來陽光明媚的小姑娘,會時常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陽光下、細雨中、暖風旁,她好像在他身上裝了部隊才用的追蹤,他總能看到她雀躍的身影。
盛謙知沒放在心上,或者說,他以為自己不會放在心上。
他的定力,從小便被唐雪梅訓練得極好,這等程度的幹擾,對他沒有作用。
直到他路過廠子時,總是下意識看一眼廠門口那顆栽種許多年、粗壯的梧桐樹。沈棻總是喜歡躲在樹後,偷偷地看他兩眼,每當與他對視,她就裝作和別人說話,演技拙劣。
那會兒的沈棻是經常笑的,她總能笑著挑起一堆盛謙知從沒想過的話題。
在他看來,這種話題可以用兩三個字解決,沈棻卻能延伸出十幾句話。
聽起來瑣碎,但細細品來,似乎也很有趣。
盛謙知似乎習慣了耳畔常有的聲音,以往他的世界一直是清淨的。
他開始思索,唐雪梅過去的要求於他而言,究竟是對是錯。
他從未忤逆過唐雪梅。
盛謙知一直以為,沈棻的性格一直都是如此樂觀,甚至還在羨慕她有一個幸福的家。家庭對人的影響,盛謙知再清楚不過,如果他生活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裡,或許也會在唸書時和小夥伴一起出去打架、踢球,不至於直到畢業,都沒有一個朋友。
可後來盛謙知才聽說,沈棻的父母已經離婚,親生父親是酒鬼賭徒,經常打罵沈棻。
沈棻很厲害,在擺脫親生父親後,來到鄒市,只用很短的時間便走出陰影。
這一點他絕對做不到。
談論這事的是張路遠學校裡的人,他們原本是在說張路遠的新妻子,順帶著提了幾句沈棻。當時還沒有自來水,盛謙知去水房挑水,聽到他們提到沈棻的名字,便下意識走得慢了些。
盛謙知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娶沈棻,準確地說,他根本沒想過自己會娶妻。
唐雪梅一直要求他不與女朋友來往,難不成還指望他到了年紀,立刻找到合心意的妻子?他已經不會和女□□流了。
直到戰友離世,戰友的女朋友拋下孩子逃走的那一刻,盛謙知忽然有了成家的想法。
他所能想到的另一半,竟然是沈棻。
盛謙知和部隊請了假,帶著孩子回去見她。
自打沈棻開店,孩子們放學後,她一般都會把孩子放到楊珂家。其實把他們接回來,讓他們在二樓自己做作業,她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但現在張路遠不再補課了,沈棻便把孩子送去,既能讓張路遠開心,也能讓孩子們真正學到一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