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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行周在朝上沒有熟識的人,她謹記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從來不和身份顯眼的人交往,和漢中侯府有來往的都是一些品性不錯但官職不入流的小吏,也因為這個宮裡才能對她放心,當然,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劉維漢正在太學裡讀書,八年的時光已經讓他長成了大晉士人的模樣,成了最擁護大晉皇帝的人。
她第一日上朝,先當眾謝過皇帝看重,再表忠心,說些赴湯蹈火肝腦塗地的話,最後按照宦官的指引站到了一處離龍椅很近的位置,旁邊還站著一個其貌不揚的官吏。
「漢中侯。」那官吏小聲打了個招呼。
劉行周板著臉,目不斜視地盯著他,直看得那人漸漸收斂了臉上的笑容,面色變得尷尬不已,才低聲道:「朝堂之上,莫要說些有的沒的。」
那官吏訕訕一下。這漢中侯怎麼比燕侯還不好接近?他忍不住腹誹道。
待下了朝,劉行周更是一馬當先地走了,竟沒有和任何一個朝臣寒暄幾句的意思。
原先想著和她套套話的朝臣們都頓住了步子。
「這……這漢中侯也太……」一位朝臣說到一半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半晌才吐出來一個詞語:「太孤了。」
孤臣。
一個比燕侯還孤的孤臣。
燕侯好歹還有扯不斷的燕家,哪怕是分了家,可父子血緣、兄弟情義是抹不去的,倘若燕侯的父親燕嵐有事求到燕侯身上,他是不能拒絕了。因為這是自己親爹,這是孝道。
可這漢中侯府,兩位侯爵,卻無父無母,沒有高堂在世,也沒有姻親故舊,簡直就是皇帝眼裡最好用的人,也怪不得會被看上拜為錦衣衛指揮使了。
「匈奴人,也只能做個孤臣了。」一個年輕的帶甲軍士在一旁感嘆道。
「右部司馬說得在理。不過這漢中侯怎地看起來和左部司馬有幾分相像?沒聽說琅琊陳家有人嫁去匈奴了。」
「說不準是什麼遠親呢,陸成侯當年去北地為軍時不是好些人一起跟著走了,興許有落難在匈奴的。況且這漢中侯也不是那匈奴漢中王的親生子,不然怎麼能娶如今的這位夫人?這可是漢中王的親生女。我猜啊,說不準就是陳家的族人呢。」
「你怎地不去寫些話本來賣?說不定還能賺幾個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賈琰——奉車都尉右部司馬立刻就豎起了耳朵。
和陳修有些相像?
會不會是陸成侯丟了的那個兒子?
城破之後被匈奴人擄走,因為有才華有出色而被漢中王收為義子,好像說得過去?
賈琰立刻就將訊息遞給了陳修。
陳修聽了之後暗暗在心裡搖頭。
不可能的,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陸成侯丟了的長子就是他,怎麼可能會是劉行周?但,陸成侯還丟了一個剛生下來的孩子,卻是有可能的。
「這個訊息要不要告訴陸成侯?」
陳修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道:「先按著罷。我伯父在北地這幾年,說不定已經找到了些線索,萬一我們以為漢中侯是,可我伯父又在北地尋到了人,那可就是添亂了。」
賈琰覺得陳修說得有理,便沒有聲張。
陸成侯在北地近五年,收貨頗豐,儘管他兩個孩子都沒有找到,卻已經有些眉目了。
他打聽到,他丟了孩子的那一年,故漢中王曾到處收攏年幼的漢人孩子,剛出生的到五六歲的都有,大約有數百個孩子被漢中王掠去了匈奴的漢中王城。故漢中王讓這些孩子互相之間爭鬥廝殺,勝者為王,連他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因為在爭鬥中膽怯地逃跑,而被他親手所殺。
陸成侯聽到這些的時候不寒而慄,這每一個孩子,就代表著一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