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靦顏事敵(第2/2 頁)
“留給大人考慮的時間……恐怕不多了……”
陸綏卿明白,她這是捆綁了自己的命在逼他就範!
她死了,他的命自然也不會長。
事到如今,倒掀起他心底的一絲好奇來:“你與薛家到底有何仇怨,值得如此?”
今夜抄薛家之前,他已粗粗翻過卷宗,姜念晚父母之死都無甚可疑。既然不是殺父弒母之仇,又有什麼仇怨值得一個小娘子以命去搏?
姜念晚的眼底掠過兩縷深湛,很快又歸於死寂,她不理會他的話,只虛弱地下著最後通牒:“至多隻有兩個時辰了……”
陸綏卿冷冷凝視著她,烏沉的眸底似醞釀著一場風暴。良久,他深提了一口氣,又重重籲出,吐納間已做出了決斷。
“解藥在哪?”
“薛家……”
姜念晚話音甫落,便見陸綏卿豎起了掌鋒,緊接著後頸一記吃痛,便即失去意識。
一場暴雨過後的上京城,夜風猶帶著絲絲水汽,拂在身上,如同浸在冰涼透骨的井水裡。
烏雲散去,蒼穹皎潔如洗,清輝從雲隙間洩下,映亮穿梭於夜幕下的一雙身影。
他們躍上房簷、樹梢,隱入朱闌、巷角,最後消失在貼著封條的薛府門前。
……
隨著一盆涼水兜頭潑下,姜念晚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睜眼便看到坐在圈背交椅裡的男人。
他揹著月色,臉沒在陰影裡,只有森森寒意從周身散出,滿室氣氛都因他變得冷凝壓抑。
姜念晚睃巡一圈,雖未掌燈,卻也憑著窗畔鋪進來的清輝認出這裡已不是牢房,而是薛家,她的新房。
她的手撐在溼漉漉的方磚上,坐起來,清眸蘊笑:“看來……我是賭對了。”
陸綏卿顯然沒有陪她慶賀的心思,開口時聲音沒有半絲起伏:“解藥呢。”
姜念晚腆著臉看他,有氣無力地揶揄:“快要死的人明明是我,大人怎的比我還著急?”
“你是當真不怕死?”陸綏卿居高冷睇,眉眼間隱著陰鷙之氣。
姜念晚卻不怕死地繼續說下去:“都說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
話方說了一半,就被傾身向前,驟然拉近距離的陸綏卿扳住了下巴。他用拇指揩拭著她嘴角的血跡,動作說不上溫柔,也說不上粗蠻:“都這處境了,還有心思吟酸詩?”
“不怕死的人我這輩子見過許多,如此厚顏的你倒是頭一個。”
以往他以為“渾不吝”是說那些市井無賴的,卻不料還可以是眼前這種小娘子。
“大人謬讚~”姜念晚毫不見外地哂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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