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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李阿姨」,電話另一端傳來,焦急擔心的聲音。
「小天,你們在哪裡吃飯怎麼還沒回」。
「阿姨,沒事,我們走路回去的,所以有點慢,很快到家」。
對方的聲音平靜下來,「沒事就好」。
結束通話電話,楚天后悔聽張行走路回家的建議,惹得李琴擔心,三人加快腳步。
樓梯口瘦小的女人,手持手電筒給三個歸家的少年照明。
楚天跑到李琴面前,「李阿姨,抱歉我忘記給你打電話報平安」。
李琴面帶微笑,「沒事,我怕你們在外面碰到壞人,西區那邊小混混特多,他們專門搶學生錢」。
張行拍拍胸脯, 「李姨,有我在你還怕這個」。
李琴從張行身上聞到酒味,「你們喝酒了酒精對大腦不好,你們正高三,緊要關頭怎麼能喝酒哎呀,你們這些孩子……」。
「嘮嘮叨叨,煩不煩,喝那麼一點,腦子壞不了」 ,林子昂說完,獨自上樓。
楚天和張行面面相覷,看不清李琴的表情,她站原地許久,說了一句,「回去睡吧」。
林子昂回房一頭扎進柔軟的棉被中,門外敲門聲,將他從柔軟中拉出來。
門口李琴端一碗蜂蜜水,「我聽說蜂蜜水解酒,你喝了再睡」。
林子昂沒說話,重重地關上鐵門,並在裡面反鎖,關門速度較快,李琴不慎將碗摔地上,碎了。
對門聞聲開門,楚天蹲下幫李琴收拾碎片,「小天,你去休息,我自己來」。
收拾好碎片,楚天要去敲林子昂門,被李琴攔下。
楚天幫助他,忍讓他,都是他是因為李琴的兒子,而他作為兒子,置母親的關愛不理,自尊不顧,哪裡有個兒子樣。
「不怪小昂,我虧欠他太多,他這樣我,合情合理」。
「阿姨,我不知道你們母子之間事,但您始終是他的母親,他不應該這樣」 ,楚天看林子昂的門,想進去與他理論一番。
「只生不養,不配稱為母親」李琴嘆氣,「小昂很小隨他父親去平城,十幾年我一次沒去探望過他,所有他需要母愛的時候,我都不在,我不配做他的母親」。
楚天僵在原地,心裡的氣逐漸消散。
李琴對他一個陌生人能照顧有加,可見她不是心狠的女人,沒去見兒子,楚天堅信其中定有難言之隱,十一年,她一定也很想念。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隨隨便便抹掉的傷,缺失母親的十一年,林子昂的恨已砌成一座厚厚地城牆,難以攻破。
楚天心疼李琴,又理解林子昂。
楚天沒說話,李琴也沒再說話,一陣良久的沉默,阻隔兩人間,各懷心事。
「謝謝你小天」,李琴拍拍楚天胳膊,轉身下樓,楚天看見她眼角的淚。
一夜無夢,林子昂睡得很踏實,早晨被走廊的嘈雜聲吵醒。
「小兔崽子,連奶奶的生日都不記得,趕快滾起來」。
「媽,媽,疼……」,張行捂住耳朵。
「你個白眼狼還知道疼?趕快走」。
張行忍著耳朵的疼痛,大喊: 「楚天,我今天不能去看姥姥,你跟林子昂去林子昂起床」。
林子昂扯過被角矇住頭,被子裡悶熱,睡意全無,起身站窗邊抽菸。
樓下張行一家四口,吵吵鬧鬧,走出小區,林子昂熄滅煙,換好衣服,出去洗漱,開門與對面的楚天四目相對,一起去洗漱室。
「我一會要回我姥姥家,你在家裡複習不用去」。
林子昂滿嘴牙膏泡沫,含糊不清的說:「去」。
「嗯?」。
林子昂漱口,洗乾淨臉上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