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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點頭,他愁眉苦臉道:&ldo;我擔心咱們趕不及,三公子他們就出事了。&rdo;
說了就跟沒說一樣。
弦合一揚眉,正要追問,突然覺出些不對勁來。要說前世這個時候,江叡厲兵秣馬徵討山越沒討著什麼便宜,那全是戰術有問題。可今世,她聽餘思遠說江叡主張懷柔分化並舉,放棄了原先擬定的鐵血強擊之策,按理說這樣的策略再加上精銳重甲,不應當會出現主帥冒進,被困山中的潦倒局面。
江叡此人謀定而動,絕不是莽撞之輩。
不光江叡,万俟邑也古怪的很。他好像親眼見著江叡和餘思遠處境不妙似的,這個時候,連魏侯那邊都是按兵不動的,他怎麼就急成這樣。
正要再問他,卻見前方林叢裡枝椏微顫,像是藏著人。
這光景,暮雲低垂,天色灰藍,夕陽在遠處暈染出一片緋色天河,周圍慢慢變暗,兵家人都知是提防被偷襲的要緊時候。
万俟邑和絃合警剔非常,將手按在佩劍上,隨從也圍簇上來,万俟邑厲聲道:&ldo;前邊哪位好漢,為何躲躲藏藏?&rdo;
一陣靜謐,風呼嘯而過,迴旋聲格外清晰,那林叢裡靜瞻了片刻,忽而大片枯木被拂開,從裡面鑽出來一個人。
他一襲淡藍直,挽髻的布緞帶垂在肩側,背倚著夕陽餘暉,即使是在這般狼狽的境況下,依然顯得溫儒淡雅。
躬身抱拳道:&ldo;在下和舍弟外出投親,路過此處,見閣下諸位手持利刃,恐防不測,才躲避至此,多有失禮,萬望海涵。&rdo;
弦合定定地坐在馬背上看他,只覺腦子裡有萬千思緒這會也都放空了。
万俟邑問:&ldo;看你的打扮像是富戶出來的,可有名號嗎?&rdo;
那人溫和道:&ldo;在下衛鯪,來自瓊州衛氏。&rdo;
瓊州是魏地的鴻儒之鄉,而衛氏更是書香門第,祖上曾任陵州四郡督使,在魏侯和楚侯都不曾據地稱雄時已聲名赫赫。只是後來天下紛亂,朝廷對魏楚之地漸失了控制力,在諸侯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波瀾壯闊中,衛氏漸漸隱沒,退出官場紛爭,成了一方清流門第。
万俟邑雖然大字不識的幾個,但對讀書人卻格外敬佩,忙下馬抱拳道:&ldo;可是衛遼督使的後人?&rdo;
衛鯪含笑道:&ldo;在下慚愧,正是先祖父。&rdo;
万俟邑上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招呼弦合:&ldo;三姑娘,你大概不知道,當年的瓊州衛氏可是一方豪雄啊……&rdo;
弦合翻了個白眼,心想我不知道,前世衛鯪不知對著她將那祖先的崢嶸往事說了多少遍,聽得她耳朵都快起繭了。
第18章
前面衛鯪行過禮,彎身將他口中的舍弟從叢中扶起,依著稀薄的暮光,看見這少年面色蒼白,雪襟前鋪陳了大片血漬,看上去格外觸目驚心。
万俟邑本就是個熱心腸,乍一見這情狀,忙不迭問:&ldo;這是怎麼了?&rdo;又轉身吩咐隨從:&ldo;快將隨身的金瘡藥拿來。&rdo;
衛鯪一邊攙扶著弟弟,一邊解釋道:&ldo;我們兄弟二人是借瓊楠道而來,豈料路上遇到患匪交鋒,弟弟不幸被流箭刺中,我們本想回瓊州,可想到離家日遠,歸途遙遙,又恐在路中遇到歹人,只好硬著頭皮往前走,想著去陵州投奔親戚。&rdo;
說話間隨從已將金瘡藥拿來,衛鯪對著万俟邑道謝,抬起袖子接過。弦合見狀,忙回身走回馬側,背對著他們不去看。
身後傳來一陣衣衫相觸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是万俟邑嘆了一聲:&ldo;都發膿了,是先前沒有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