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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合這才上前,打量了下這牆漆斑駁的院牆,翻過去應是小菜一碟。
至此,暮色已黑透,皓月當空,將天井裡的水染成了黃色。
她在院中躥過,躲到窗下,裡面傳出說話聲。
&ldo;我總聽母親提起您,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您一面。&rdo;說話的該是那個患了病的表姐。
母親沉默了一會兒,道:&ldo;都怪我,沒有照顧好你……你們母女。&rdo;
&ldo;您不必自責,餘凌兩家的恩怨在前,您也是難做。對了,家裡姊妹都還好嗎?我那表哥聽說進來升了官,當上大將軍了。&rdo;
母親又是一陣沉默,&ldo;伯瑱如今是太常府的左戍衛大將軍,姝合也要嫁人了,唯有一個弦合,還讓我操些心。不過她雖頑劣,但好歹也是個心善孝順的,前些日子她哥哥姐姐連著出事,她沒少出力,若是她能見到你,想必你們會相處的很好。&rdo;
弦合靠在窗下,癟了癟嘴,再聽裡面傳出來撕裂沙啞的咳嗽聲,心下有些難過,默默地垂下眼瞼,抱著膝蓋坐下。
表姐的聲音微弱了許多,但卻隱約能感受到笑意:&ldo;我那兄長早逝,家中只有我一個孩子,若是能跟表姊妹們玩一玩,也是好的。只可惜,我是個沒福的,這身子怕是不行了。&rdo;
母親道:&ldo;不許胡說,我給你找了陵州里最好的郎中來看,你喝了這幾副藥,一定會好了。&rdo;
弦合不忍聽下去,趁著裡面在說話,悄悄地翻上牆頭,出了來。
母親也沒有多待,從正門出來時是一個素衣婦人親自送出來的,弦合猜度那應該是舅母。
舅母緊拽著母親的袖子,躊躇了半天,囁嚅道:&ldo;我能見見伯瑱嗎?&rdo;
母親沒說話,倒是秦媽媽上前道:&ldo;大郎如今前程要緊,還是別見了罷。&rdo;
弦合聽得雲裡霧裡,這舅母想見哥哥一面,又幹了他的前程什麼事。隨手摘下一株樹枝聊賴地刮著臉頰,聽舅母聲音裡帶了哽咽:&ldo;也是,他得虧了有你這麼個母親才能去掙一份好前程,若是讓人知道他是我的兒子,別說餘大將軍,就是魏侯也容不下他。&rdo;
弦合手裡的樹枝順著虎口落下來,她怔怔而愣,歪頭去看她們,聽秦媽媽低聲訓斥:&ldo;這事不是說好不再提了嗎?連表姑娘都知道的分寸,你這嘴裡也太沒個把門的了……&rdo;
母親抬起袖子握住舅母的手,邊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手背,邊道:&ldo;我知你就只有念兒這一個指望了,如今她病成這模樣,你心裡難過。我會尋得一個合適時機讓你見一見伯瑱,放心吧。&rdo;
秦媽媽低聲阻止,母親不甚在意地將她揮退,領著眾人又順著原路回了府。
弦合愣在街衢盡頭,眼睜睜看著她們消失在視線裡,只覺頭皮發懵,只覺讓人當頭一棒給打暈了。
接下來幾天她只覺有好些疑問如鯁在喉,可看著全家歡天喜地地給姝合籌備婚事,姝合又那般甜蜜地給自己準備嫁妝,她便有什麼話也問不出來了。
事後她偷偷地去看過舅母和表姐,不,或許不是表姐,可她不敢現身,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私房錢從牆頭上扔進去,裡面夾了張餘府寄的紙條。她躲在隱蔽處,偷偷看舅母乍一揭開包袱的倉惶驚愕,在看到紙條後又瞭然,心安地將銀子收下。
她像是觸到了一個隱秘,充滿危險又千絲百縷地纏繞著她,想放放不下,想提又提不起來。
這樣煎熬著,總算熬到了姝合出嫁。
陸偃光在集賢賓館中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