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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這或許不只是齊協的陰謀,大約他自己心中也有那麼一份不甘,身為蕭氏王族,卻要眼睜睜看著江山易主,可他,卻連名正言順地為自己的宗嗣一戰都做不到,至死天下人都不知,當年賢名遠播、英華之年離世的攝政王還留有後人。
其實據她所知,前世到了大週末年,丞相盧楚垂垂老矣之際,其實已經後悔自己當年為了一己之私而放逐了蕭元策,他聽聞當年蕭元策的婢女帶了他的幼子逃往北疆,還特地派人來尋過。只可惜齊老夫人太過覺警,費了大力氣將衛氏兄弟二人的存在掩蓋了過去。
她在心中輾轉思索,道:&ldo;若是龍族,卻要與鼠為輩,自然委屈。那麼這條龍為何不回他的家鄉,去他該去的地方,盡他該盡的使命,或許不一定能挽救大廈將傾的危勢,但起碼能為自己的宗族盡一份心力。&rdo;
衛鯪震驚地看著她。
她清幽一笑:&ldo;或許前途漫漫,充滿了危機,但總比委屈求全地待在鼠窩裡,日夜被不甘所折磨,猶如行屍走肉一般自設牢籠得強。&rdo;
衛鯪垂眸沉思良久,緩緩道:&ldo;或許你說的是對的。&rdo;
而後兩人再無言,只徘徊了一炷香的時間,便下了伊闕臺,往雲州去。
衛鯪說的對,這雲山確實不是尋常人能翻的。兩岸峭壁陡立,中間棧道窄小,至多能容得兩人兩馬並排行走。他們穿過棧道,便下起了雨,冬雨如驟,被狂風吹打,甚至夾著冰雹,毫不容情地刺到臉上,涼徹入骨。
落盞緊緊跟在弦合身邊,抬手壓住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蓑笠,哀慼道:&ldo;姑娘,這四處黑咕隆咚的,不會有強盜吧。&rdo;
話音剛落,黑夜中凜光劃過,幾個壯漢挑著火把攔住他們的去路。
弦合瞥了一眼落盞,低聲道:&ldo;你這嘴,從來是好的不靈,壞的靈。&rdo;
雲州
餘思遠進了帳篷便脫下蓑笠,雖然有草笠遮擋,但衽邊還是被水浸透,他索性將外裳脫下來,扔到了一邊。
幾個副將已等候多時,火爐裡木炭燒得蓽撥響,火光映照出他們一臉的不忿。
&ldo;將軍,君侯為何讓顧宗越所部去劫楚人的糧草,他們運送糧草的兵道明明是我們探出來的,這樣一個現成的功勞給了他,置我們於何地?&rdo;
餘思遠坐下,將手搭在絨毯上,漫不經心道:&ldo;君侯自有他的道理,況且劫糧這種事交給顧宗越去辦就夠了,若是勞動我們,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rdo;
副將一揮袖子,怒道:&ldo;話不是這樣說的。自從開戰以來,那顧宗越就沒少拖後腿,奇襲不行,布陣不行,事事都得靠將軍打頭陣,可饒是這樣,君侯還向著他,明裡暗裡提攜他,這斷敵糧草的功勞立下來,他這三品勝所將軍也當不了多久了,只怕一回陵州,就要與您這太守平起平坐了。&rdo;
餘思遠沉靜無言,可臉色漸漸暗沉。
另一個副將勸和道:&ldo;好歹是上將軍的幼子,君侯多少也要給些顏面。&rdo;
&ldo;什麼上將軍幼子?若要論親疏,那將軍還是君侯的內兄呢,姓顧的憑什麼爬到我們的頭上。&rdo;
這火爆脾氣的副將被搗了一下,身側人朝餘思遠努了努嘴,兩道視線看去,見他坐在燈燭打出的陰翳裡,闇昧中輪廓分明的臉顯得有些陰鷙可怖。
他們都知道餘思遠的脾氣,這次來本就是要他出頭,眼見火燒得差不多了,生怕柴火添多了燒到自己,忙說了幾句和緩話,便忙不迭告辭了。
餘思遠在帳中坐了大半夜,一直到後半夜聽見外面依稀有響動,撩開氈簾一看,見火光攢動,顧宗越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