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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僅僅是名義上的有教無類而已,如今去洛陽學習和昔日在涿郡本地學習,這個開支差距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大,這無形中就用學生的家庭資產來做了一次淘汰。再加上盧植如今已經是兩千石的朝廷大員,除了涿郡的家鄉子弟推脫不開外,你外郡的人想要入門,總得有個同為兩千石級別大員的薦書在手吧?這無形中呢,又做了一次出身上的淘汰。
至於說那些真正有志氣的窮光蛋,也就是之前所說背著乾糧、裹著草鞋,一走幾千里路的那種人物,說實話,人家寧可去青州北海,去『經神』鄭玄門下聽講,也不去米那麼貴的洛陽找盧植啊?
於是乎,範陽盧府周圍雖然熱鬧非凡,來往的車隊甚至都把剛下過雪的道路碾成了湯糊糊……但其實,此行真正的正主,也就是那些有薦書,而且準備今年正式上洛學經的年輕士子,不過區區二十幾人而已。
但就是這二十幾人,卻又愣生生的在盧府上演了一出連環地域加出身的歧視。
冀州的看不起幽州的,說是嫌幽州偏遠;
幽州的也看不起冀州的,因為盧植本人畢竟是幽州人;
幽州本州的人裡面,涿郡和廣陽郡的人又看不起其他郡計程車子,因為幽州其他郡都是邊郡,邊郡人太粗俗;
而邊郡計程車子又看不起其他所有計程車子,嫌那些人文弱;
然後,世代官宦人家自然看不起那些出身不足,沒有出過兩千石高官的『豪強』;
而豪強家族又看不起那些涿郡本地湊過來,基本上已經家道中落的窮光蛋;
涿郡本地的窮光蛋呢,又反過來同仇敵愾的看不起那些明明是家世兩千石,卻又掉價去經商求利的人家,具體來說就是公孫三兄弟還有那個中山甄家的那個甄逸甄大隱了;
而且,嫡子出身的肯定要看不起庶子出身的,像公孫瓚這種小婢養的(不是罵人),靠攀上太守高枝才能來此處的,自然也會被人在背後戳戳點點;
最後,公孫珣甚至隱約間察覺到,留在範陽盧家的那幾個盧植的成年兒子,看起來禮儀周到,但其實骨子裡普遍性看不起所有人!
沒轍,人家是經學世家,父親已經兩千石高官,而且還是這些人的師兄,從哪方面來講,都天然處於歧視鏈條的頂端。
實際上,在盧府等人的這幾日裡,已經混成邊郡派士子老大的公孫瓚也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就跟公孫珣偷偷說過,說以後做了大將軍,手握權柄,一定要給這幾個表裡不一的姓盧的一個好看!
雖然很早就知道自己這位大兄性格有點扭曲,對出身比自己好的人一萬個不爽,但公孫珣當時也有點被嚇到了的意思——且不說人家表面功夫做的還行,就算是不行,這也是你老師的兒子吧?!至於嗎?
這年頭,可是講究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
當然,這種對於公孫珣來說顯得有些混亂而崩潰的日子,很快就結束了。不僅是因為士子們終於到齊,然後一行人正式浩浩蕩蕩的啟程前往洛陽。更重要的一點是,一個讓公孫珣在意十萬分的熊孩子終於也在臨出發前一日正式加入到了隊伍裡。
然後一路上,公孫珣都免不了對此人暗中觀察了。
這熊孩子呢,長著一副大耳朵,長胳膊,穿的衣物顯得比較樸素,看年紀估計是勉強束髮,也就是將將十四五歲的樣子,身形都沒長成呢,鬍子更是沒影。
說不定,這小子根本就是為了趕上這次去洛陽的趟,專門提前束了發的。
而這才走了七八日,每一次到了傍晚時分,大家在附近的豪右大家借宿時,只要這個熊孩子一從車上跳下來,就一定會成為大家的焦點,諸位士子也都會看著他笑。
其實,地方上的豪右大家是很喜歡招待這些年輕士子住宿的,他們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