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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又謹慎，欲罷不能。

季元現不敢喘氣，迷亂中眼前景緻朦朧。窗外大雪紛飛，這一刻竟有永恆的幻覺。山川河流、街市鬧嚷。他在不斷靠近冬夜中的溫暖，靠近崑曲裡唱的那句&ldo;良辰美景奈何天&rdo;。

小司令單手撐著玻璃，似逃離，不得不踮起腳尖。

刀刻般的腳踝便更顯清瘦，完美如一尊雕塑。

立正川斜眼看下去，頃刻為之發狂。

那日後來也沒發生什麼，時間不對，地點不對，情也不對。季元現穿好鞋履跌跌撞撞跑出包廂，緊緊捂著自己的後頸，臉頰通紅。

立正川跟在後面，慢騰騰走出來。他站在原地目送季元現溜走，唇邊還噙著絲絲笑意。說不出是什麼感受。

轉身，卻見顧惜穿著西裝，外套格子大衣，似已等待片刻。估計將二人一前一後從包廂出來的場景，看得很清楚。

立正川走過去，神色冷淡：&ldo;有事?&rdo;

顧惜笑得倒是溫柔大方，&ldo;能否借一步說話?&rdo;

小軍長沉思片刻，竟跟著去了。他直覺敏銳，對方定是要談關於季元現的事。

兩人走出1926，凌晨街道冷清，大雪肆虐。

顧惜遞煙，立正川婉拒。

&ldo;不抽?&rdo;顧道長挺意外。

&ldo;沒這習慣，&rdo;立正川說，&ldo;別浪費時間，有話直說。&rdo;

顧惜點菸，火光一閃，照亮他溫柔眉眼。可小道長說話卻毫不留情，他直接總結，好比下達命令。

&ldo;阿現跟你不是一路人，你和他不同。&rdo;

&ldo;立正川，離季元現遠點。&rdo;

立正川清醒得差不多，明白顧惜在提醒他。懸崖勒馬，及時止損。

可他上下嘴唇一碰，冷笑道：&ldo;顧惜，憑什麼。&rdo;

立正川說這話時，好似鐵了心在做承諾。他背後寒風卷著大雪，直上雲霄九萬裡。

第十六章

寒假短暫，立春乍暖還寒。北下的冷空氣拐了個彎，再次席捲而來。

新一年初，季元現還沉浸著&ldo;伊薩依的詩意不講理&rdo;，書櫃裡那排黑膠唱片只聽了一半。顧惜剛讀完拉赫瑪尼諾夫回憶錄，立正川則畫成了夢中雕塑的面容，好歹未等山枯樹死。

秦羽合上練習冊，將檯曆中紅叉劃到最後一個。春風破冰，北燕南歸，新學期終於如約而至。

大部分學生依然沉浸在過年的熱鬧裡，紅包將將捂熱，來不及揮霍，又進了校園。一大早，教室內鬧哄哄的。同學之間寒暄討論，練習冊滿天飛。適時有人吼一聲：&ldo;誰的英語借我看看。&rdo;亦有人答：&ldo;哎，誰見我歷史哪去了。&rdo;

邁入新年，個個虛歲年芳十七。小大人似的更加註重儀表，主要還是顯擺性格。男生脫去冬季校服，趕在春季校服出爐前秀一發。運動外套罩衛衣，潮牌胡亂搭一身。而女孩則簡單明潔，短裙下陪及膝襪，大腿白得發亮。風拂裙擺，青春動人。

&ldo;今年我家過春節不在國內，夏威夷呆著也夠無聊。&rdo;

&ldo;阿希家不是去潛水麼，等會看看他曬成什麼樣。&rdo;

&ldo;冰島極光挺震撼，我終於在黑沙灘與飛機殘骸合影了。圓夢啊操，推薦你們去。&rdo;

嘰嘰喳喳的心得交流還未結束，不知是誰輕聲提醒：&ldo;數學作業抄完沒，無道法師點名要收的。&rdo;

人群哄散而去，如流沙撞上巨石。波瀾喧囂的教室裡，很快分流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