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扯平(第1/3 頁)
營帳內。
光影在粗糙的帳壁上不安地晃動。
“過往種種,只當是你我年少輕狂、懵懂無知,犯下的糊塗事罷了。”
廖建元聽完辛允的話,聲音略帶哽咽,仿若被從前的回憶刺痛,“沐霖,你可知,那些年我歷經了什麼?想過一死了之,徹底解脫。可每當我生出這般念頭,腦海中便會浮現出你的模樣。只要一想到你,我都能咬著牙忍下來。”
他面上神色看似平靜,可唯有自己知曉,那些無法言說的屈辱、絕望,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心底層層堆積,將他的靈魂啃噬得支離破碎。
廖建元滿心以為,這所有的苦難皆源自當今皇帝應以安,每一次皮開肉綻,每一回痛徹心扉,都讓他對應以安的恨意愈發深沉。
然而,他並不知道,這背後真正的黑手竟是太上皇應以正。
應以正暗中操控,強制要求對廖建元施以酷刑,只因廖建元知曉太多他的隱秘之事,這些秘密如芒在背,讓應以正日夜難安,非得將廖建元折磨得徹底屈服,或是徹底消失,方能安心。
每一次於昏迷與清醒間掙扎,腦海中浮現的都是應以安的面容,卻不知真正的罪魁禍首,正躲在深宮中,冷冷注視著這一切。
“見遠,”
辛允別過頭去,“你常年在外闖蕩,這世間的紛亂你比我看得更透徹。我一心投身軍營,只為能讓這天下早日太平,百姓得以安穩度日。若旁人知曉你我曾有婚約,依軍中規矩,我定會被驅逐出去。你最清楚我的志向,這是我一生所求,斷不能因此而毀。”
廖建元只覺心中一陣刺痛,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你的意思是,我們二人之間多年的感情,還有那白紙黑字的婚約,就這般作廢了?辛沐霖,你當真能如此狠心,將過往一切都拋諸腦後?”
“白虎閣已然遣散,此事是我辜負了你,但你連名字都對我有所隱瞞,如此一來,我們也算扯平了。”
辛允艱澀開口。
關於廖建元身份的訊息,在軍營中不脛而走,原來他竟是中州廖家之人。
廖家,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武器世家,所打造的武器,品類繁多,工藝精湛,平日裡,他們打造的上乘兵器常被皇家納入囊中;可在背地裡,為了謀取更多錢財,廖家也會將一些武器,以高價販賣給其他買家。
廖建元心中焦急萬分,口中急切喚道,“沐霖,我不是有意要欺瞞於你,我……”
話到嘴邊,卻又怎麼也說不下去,他滿心苦澀,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自己身為應以正暗中豢養的勢力,為其做了諸多隱秘之事,件件都干係重大,稍有不慎便會招來殺身之禍。
更何況,應以正此人生性多疑且手段狠辣,絕非良善之輩,這營帳外,誰能保證沒有眼線?稍有不慎隔牆有耳,若是這些話傳入應以正耳中,以那老匹夫的性子,辛允定會被牽連。
如此,到了嘴邊的話,只能嚥下。
辛允看著廖建元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雖有波瀾,卻也漸漸平靜下來,神色柔和了幾分,“我知道,自知曉你是白虎閣閣主那日起,我便明白你諸多行事身不由己。我理解你的苦衷,但也希望你體諒我的志向。”
言罷,辛允不再多言,轉身邁出營帳。
帳外,夜色深沉,寒風呼嘯而過,廖建元望著那離去的背影,久久佇立,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他才仿若失了魂一般,癱坐在地。
黑營帳內。
李秀存窩在角落裡,一邊揉著痠痛的胳膊,一邊嘟囔道,“我說,這新來的廖校尉可真是鐵石心腸,嚴苛得沒邊兒了!”
賈松聞言,重重地嘆了口氣,介面道,“誰說不是呢!以往孫校尉在時,雖說也有訓練,可至少沒這麼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