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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這個男人還倒退出門,抬頭再看一次房門號,故作恍然大悟:“這裡是a03?我以為是b03,走錯了。”
“是嗎?”白心總覺得,這個男人是在刻意避免讓她知道某種關係一樣,但也有可能是她疑神疑鬼,又在自以為是判定兇手了。
“那麼我先走了。”男人折回來,在經過白心身側的時候,忽的開口,說:“還有,這位屍檢單位的……哦,應該是法醫小姐?在這種質地的地面行走,很容易引起迴音,一般情況下,有人走動,都能聽的一清二楚。以及,如果有可能的話,請製造一些稍微不那麼蹩腳的藉口。”
這個男人……
白心蹙眉,不知是因男人的話而感到羞窘,還是本能的覺得可疑。
而且,他特別強調了“屍檢單位”,也就是說之前白心與護士的對話,他都聽在耳裡,而現在,白心還在強調自己是走錯路,就真的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即使對方有什麼嫌疑,知道自己被白心懷疑上了,肯定都會想盡辦法逃之夭夭。
是她蠢,好心辦錯事了。
白心沒法子,她沒任何證據,只憑直覺,是做不了任何事情的。總不能第六感覺得那個男人是,就能抓他進監獄。
她情不自禁,又想起蘇牧所說的話——“沒有證據,任何嫌疑犯都有逍遙法外的資格。”
所以,白心按捺不住,再這樣打草驚蛇的話,她就將失去一切。
白心今天一連遭受了兩次重創,心情沮喪到低谷。
她走出住院部,來到門診部門前,蘇牧就等在那裡。
夜幕低垂,夜風也大了,雖涼,總體溫度卻還算適宜。
蘇牧穿的是一件灰色的風衣,很輕薄,脖子上圍著一圈單薄的圍巾,黑白漸變色,隨涼風微顫,整個人被路燈打亮,攏上一層毛刺刺的暗金。
他似乎很怕冷,從圍巾裡稍抬起臉,露出線條流暢的下顎,對白心說:“過來。”
白心點點頭,小跑上去。
蘇牧拉開車門,請她坐進去。
白心扯了安全帶扣上,啟唇,卻不知該怎麼說:“我剛才看到了一個好像是兇手的人,但是我粗心大意,好像讓他有所防備了。”
“我知道了。”蘇牧不說別的,只是打亮車燈,開始驅車前往家的方向。
他打著方向盤,半天不言語,半張臉攏在朦朧的車廂內,諱莫如深。
白心心裡打鼓,總覺得這時候應該被蘇牧好好批評一下,但是他卻什麼都沒說,是失望透頂了?
她悶悶的,又說:“我似乎真的像你所說,太自以為是了。總是以為憑藉自己的力量就能查明真兇,但是卻忘了,兇手也是人,也有自己的思維能力,可一點都不比我笨,反倒是我輕敵,露了馬腳。”
“你聽說過這句話嗎?以不變應萬變。”蘇牧目不斜視,照樣盯著遠處的穿行的車輛。
只白心扭頭,將目光匯聚在這個男人的側臉上。
她不明就裡,想不通,所以不再輕易出聲。不懂就好好聽,好好聽別人的解釋,不要一時意氣亂猜測,曲解意思。
蘇牧說:“數學老師教不了所有的中考題目,我只能教題型,學以致用,一直以來都是學生的事情。但總有理解能力強弱之分,難道就因為一名學生理解能力差,所以就對他失望,對他所做的一切加以苛責?並不是這樣,只要有所成長,這就是好學生。”
白心懂了,這是在安慰她呢。
她的胸腔匯聚了一股暖流,稍一遊走,經過血管,流進四肢百骸,渾身都變得溫熱。
這是專屬蘇牧的溫柔,是他一貫的方式。
這個男人……
真是讓人不知該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