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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嘉禾倒吸一口冷氣,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從容的風度,低頭看了看他偷笑的樣子,忍了又忍,才把湧到嘴邊的髒話咽回去,也不在意長褲沾了土,就面對著凋敝的枯枝坐在那裡,支撐著晏嘉喬。
夜早已經黑透了,伸手都不一定看得到五指,深冬寒冷,鳥蟲絕跡,四周安靜下來,就是徹底的無聲無息。
偶爾有風吹得襯衫鼓散,晏嘉禾垂眸,身體裡的熱量一點點消散,被壓住的肩膀血流不暢,漸漸針扎似的發麻。她一動未動,靜靜感受著,有著自虐般的快感。
不知過了多久,晏嘉喬已經睡著了,隔壁隱隱約約傳來《難忘今宵》的曲子。晏家陽臺的燈終於熄了,接著從樓下開始,整棟小樓都陷入了黑暗。
沒有人來尋找,這本是意料之中,她卻不像往日憤怒。
大抵是因為肩上呼吸帶來的熱意,催生了她另一種不可言說的隱欲,使得她對晏青山的薄涼破天荒的感到滿意。
晏嘉禾低頭看了看肩上的腦袋,試探的叫了一聲,&ldo;小喬兒?&rdo;
聲音很快消散,沒有回話。
晏嘉禾小心翼翼的將胳膊環過晏嘉喬的後頸,墊在下面,把他輕輕的放下平躺。細碎的石礫紮在襯衫上,並且越扎越深,她卻毫不在意,一瞬不瞬地盯著晏嘉喬。
他的模樣精緻到近乎凌厲,又生性淺薄,喜怒都顯在臉上,尤為生動可人。
總是精準戳她怒點的嘴閉上了,唇色嫣紅,晏嘉禾看了片刻,忽然覺得心火沸騰,奔流的聲音衝擊著耳膜擂擂作響,
晏嘉禾漸漸俯下身去,臂彎卡在他的脖頸處,晦暗的目光離他不過咫尺之距,擋住了一片月白。
兩人的剪影如同雙生的藤蔓,隨著小花園冷硬的泥土,像那些枯枝敗葉一樣,散發著頹靡的腐息。
晏嘉禾用了極大的自制力,閉上眼睛,繞過了晏嘉喬的嘴角,將輕柔的吻落在他的臉頰上。
觸感水潤,大概是他愛美,總敷面膜的成果。
晏嘉禾淺嘗輒止,一觸即分,像是跋涉的旅人開啟了水袋,卻也只敢沾一沾唇。
感受到自己是活著的就好。
晏嘉禾稍稍抬起身體,目光上移,正撞進晏嘉喬滿含嘲諷的眼裡。
她沒問他什麼時候醒的,這本是意料之中,只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給自己機會。晏嘉禾仍舊讓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淡淡地凝視他,等他給自己一個答案。
晏嘉喬伸手,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臉,冷笑道:&ldo;跟你走?不過是從一個冷血父親手裡到另一個變態手裡,能好到哪裡去?最起碼這裡還有我媽媽保護我。&rdo;
晏嘉禾平靜地說道:&ldo;她護不住你,唐靜的心有一半是晏青山的,若是日後晏青山決定放棄你,她只會搖擺和痛苦。我不一樣,我心裡全都是你。&rdo;
晏嘉喬笑了,舒適地枕在她的胳膊上,精緻的眉眼向上看去越發妖冶,&ldo;你心裡全是我,那你養著的那個呢?聽說和我有些像?怎麼,找替身已經不能滿足你了,非要大半夜地偷親我?&rdo;
論譏諷晏嘉喬從來不如她,晏嘉禾動怒都不必,一句話戳中他死穴,&ldo;你吃醋了?&rdo;
晏嘉喬一瞬間氣到喪失語言功能,反駁還是澄清,甚至髒話都一股腦湧到嘴邊,混亂的擠在一起,恨不得憑空多生出幾條舌頭,因為來不及挑哪個先說,他竟出現了短暫的靜默。
而在這短暫的靜默裡,他終於記起了正事,看著她如斑斕毒蛇吐信,冷笑道:&ldo;玩禁忌就這麼讓你著迷?還是,親手把自己的母親推下樓這件事,讓你難以釋懷到必須找個理由才能活下去?&rdo;
晏嘉禾聞言瞳孔驟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