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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他個頭!我只會跳大神。」
花印故作滑稽地起來踢腿,然而柔韌性極好,輕輕鬆鬆腳背過頭,用手掰住小腿往臉頰湊,也不怎麼發痛,就是生鏽似的鈍澀。
「寶寶,你知道我跟你爸怎麼認識的嗎?」田雨燕放下碗,喉頭髮緊。
「旅遊啊,你說過的。」
「對,去呼倫貝爾的時候,有家放牧的當地人請我們去蒙古包做客,幾個人,我想想啊……四個男的,兩個女的,五個驢友帶我喝酥油茶,腥,喝不慣。」
兩名女孩入鄉隨俗,租了傳統民族服飾出行,田雨燕一身橙紅長袍、靛藍色高筒靴,腰束得很細,盤腿坐在鏡前。
她本來只紮了個隨意的馬尾,那家人說要給她編辮子,她便將華麗的粉藍瑪瑙鏈墜取下來,用漢語磕磕巴巴交流才知道租錯了服裝,本來只要騎裝,結果腦子一熱,被忽悠成了婚服,怪不得貴三塊錢一小時呢。
蒙古包門很矮,奶白色帷簾卷在帳邊,得彎腰才能進出,那方小小的視野如同萬花鏡的開窗,天分為極致的白藍兩色,蔚藍澄澈近乎妖冶,雲層宛若百尺寒冰堆在高處。
無邊碧草波心蕩,不遠處河流蜿蜒,噠噠的馬蹄聲轟隆捲來。
是牧民回來了。
田雨燕的辮子編到半路,一半仍散落披在胸前,聞聲好奇與驢友一道出蒙古包,領頭人率先縱身躍下馬,皮鞭在及膝高的草叢中拖行,劃出窸窸窣窣的波浪,牛群好似千軍萬馬,在後壓陣。
六個人,花建安獨獨走到田雨燕面前,繞緊手腕的編繩,皮鞭呼啦一下凌厲振地。
「新娘子。」他用蒙語說。
「你說他可雞賊,不愧是大學生,離開學還有十幾二十天呢,他非要跟我們坐一輛火車走,我還羨慕他自由,家裡人不管,他說家裡沒有人了,那憂鬱詩人的樣子,窗外錫林郭勒都甘拜下風。回慶平後他給我寫掛號信,我還得去郵局取,學校大門往南走兩公里。」
「呃……媽……」花印弱弱舉手。
「有天傳達室來找我,說郵差來送信,我說多奇怪,現在服務這麼現代了,送信上門不用我走著去,結果到地方一看,他推輛腳踏車站在樹底下跟我笑,說腳踏車送給我。那時候結婚也就幾個大件麼,電視機、縫紉機、衣櫃,他說有錢了趕緊先買,錢存起來會貶值,錢貶沒貶值不知道,現在電器越來越貴了,這算貶值嗎?我也沒學過會計不懂……」
「媽!所以,為了我爸,你想讓我去?」
田雨燕乾淨利落地吃完最後一口飯:「不是,為了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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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凌霄drop the beat
凌霄把藥箱整個捧出來,半卷紗布邊緣染了星星點點紅藥水,用迷你手剪悉心修剪整齊,傷口已凝結,底層淤血嫩紅裡透著黑,沾濕又火辣辣地痛。
花印彎彎腳趾,凌霄盤腿坐在沙發前,埋頭纏紗布。
裴光磊新奇極了,遂也學花印把腳伸過去,只不過沒脫鞋:「跟足療店盲人按摩似的。」
田雨燕給他拿的一雙成人男式拖鞋,挺新,裴光磊穿有點大了,格子網下塑膠沒燒平,結了個小圓球,正好抵在腳縫。
「你幹嘛!」
裴光磊往沙發枕手邊仰倒,笑罵中收穫花印一個白眼。
凌霄則冷冷睨了他一寸,眼角眉梢似剜人的飛刀,凜凜射出去扎牆上,刻下『我很不爽』四個大字,裴光磊暗笑著琢磨出點味兒。
不過如此。
裴光磊:「我還真以為他是你家長工,哎,不是說要拖地嗎?」
「你老招惹他幹嘛?閒得發慌啊,無聊死了。」
花印蹦下去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