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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他們的打罵、害怕他們突如其來的各種要求、害怕他們將自己掃地出門
所以,還不如一直都是一個人好。
相比之下,唐舜俊似乎更可憐。因為他還要無時不擔憂父親的酒癮、擔憂父親又對母親動手動腳。
這種不確定的幸福,比不幸福還要可怕。
——就好像是個隨時都會爆炸的不定時炸彈。
唐舜俊嗓子眼兒都開始乾涸了。
他的聲音,一顫一顫:「鳶尾花並不是什麼好種好養的花,鳶尾酮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學會萃取的那個男人因為失敗了幾次,又開始繼續喝酒。」
那時。
陸葉大摔門而出。
倒也不是對妻子動怒,而是他憎恨自己腦子笨、還很懶惰,所以打算去喝個悶酒。
不然也不會在酒精上頭時,和友人的傾訴過程中,滿嘴都是對妻子感到抱歉的話語了,「我家那婆娘她是真的不容易啊一個人把俊俊從小拉扯到大,還種那麼嬌貴的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就給我出來買酒喝了。」
「我以前還那麼混蛋動手打她,我罪該萬死!無論你們外面的人怎麼罵她臉上的疤痕醜,我陸葉大這輩子都不會拋棄她的,我一定要永遠對她好!」
友人點點頭,寬慰道:「那你趁著還沒醉,快點回家吧,一會兒她從鎮上的餐廳裡洗完盤子回家,要是見不到你,又該著急了。」
陸葉大點點頭,在回家的路上,頭腦一熱,想去買兩份小餛飩給妻子和兒子當晚飯吃。
而做完兼職回家的陸母,第一反應就是要給丈夫和兒子做晚飯,她似乎有點低血糖,今天在洗碗的時候都險些暈倒好幾次。
煤氣灶上加好水,準備燒開後。
陸母開始尋找丈夫的身影,不見他在臥室睡覺,也不見他在花園裡施肥,她愣了一下,擔心是自己今天早上說的話有點重——她看著長勢不好的鳶尾花,氣急之下責怪丈夫一點兒也不勤快。
怕陸葉大又去喝酒,醉了躺在馬路上會被車子壓到,所以急急忙忙地出去找他。
常去的地方,都沒找到丈夫的人,上完晚託班的兒子又快要回家了,陸母只好選擇折回。
此時,天色已然全黑。
在開燈的那一刻,漏了的煤氣——爆炸了。
「嘭」的一聲巨響,一截碎手臂被炸飛很遠。
一場意外,一具屍體,一個本來有可能真的幸福的家庭,就此墮入地獄。
唐舜俊緩緩抬起眼,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也順便解答了他們內心的疑惑,「我現在的母親是我以前母親的朋友,收養了我。」
大概是唐菊萍認為,好友如果還在世,一定不會看自己的丈夫餐餐都吃得不好,所以總會燉點雞湯、燒點肉等等,變著法子給他送去吃。
岑煜斂起了所有眸光,沉默著。
不幸的家庭,真是擁有各種不一樣的不幸。
他沒資格去做評判。
「所以,那個畜生他憑什麼現在過得這麼舒服?剪了頭髮、笑容滿面地來參加節日活動,一副人模狗樣的樣子!」唐舜俊眼裡的憎惡,分毫未減。
然而,讓他起了殺心的,並不是這件事。
「他他還給我那人參燕草吃。這個村子上,誰不知道這種草是用來補陽氣的?他就是看不慣我是一個同性戀!」
鍾梨之怔住。
如果真的要追溯起來,那株草是由她親手採下的。
她漸漸低下了腦袋,小聲說道:「你父親一直以來一定也是很自責的。」
唐舜俊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不願意聽這種話。
然而下一秒,鍾梨之抬起了頭,目光堅定,「但是,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勸你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