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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嫻緩緩地回過頭,看著後面假裝悲傷的張家人,這果然是個豺狼虎豹窩,只可惜她當初太懦弱,以為忍忍就好了,可現在,她所在乎的一切,都沒有了,她還有什麼說不得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反而解脫了。
「毒婦,你敢侮辱朝廷命官,來人啊,先打三十大板,再看她還嘴硬麼?」知縣眯起一雙老鼠眼,扔下罰簽,盯著沐嫻。但是對方臉上沒有任何懼怕表情的臉,讓他覺得更加不滿。
厚實的板子,打在沐嫻的身上,只兩下,血印就從單薄的布料裡透了出來。
沐嫻一聲都沒有吭,只是緊抿著唇,皺著眉頭。
這些年來,因為一些事兒,她身體底子本來就差,如果不是有張卿拿藥養著,恐怕也活不到現在。而聽到張卿死的訊息,讓她鬱積攻心,就剩下一口氣了。
如今,又聽見那個孩子也沒了的訊息,整個人就像風中的燭火,搖曳著越來越微弱。
這三十大板還沒完,打板子的人,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了,連忙停下手來探了探,這個還沒被審問出金玉箱的女人,已經斷氣了。
沐嫻覺得身體變得輕飄飄的,她看見衙役和知縣臉上的錯愕,也看見那些張家人可惜的眼神,瞧著那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沐嫻知道她這是死了,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還有意識。
有點兒像民間說的走魂,也不知道她的魂可以走多遠,能不能走到那個人的墓前。
想到這兒,沐嫻不想再看這群狼狽為奸、虛與委蛇的噁心玩意兒,而是朝著張家族墓的方向飄過去,她還苛求著那個人能等等自己,就算是下地獄,她也不怕了。
就在沐嫻要到張家族墓的時候,她發現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她慌亂地想要求諸天神佛再給她點兒時間,可最終,她還是沒能到那個人的墓前。
潮濕而又悶熱的空氣,讓躺在小舟上的姑娘,睡的有些暈乎。
突然,一條三指大小的魚,從水面一躍而出,又重重地落下去,濺起來的水聲,驚醒了船上的姑娘。
沐嫻猛地睜開眼,發現視線被草帽給遮擋住了,有些犯迷糊地拿下來,眼睛對上那刺眼的陽光,感覺身體都被照通透了。
難道,地獄裡也有和她家鄉一樣的風景嗎?
「呆魚兒,你在那兒發什麼愣吶,這魚都咬鉤了。」
聽到這有些熟悉的聲音,沐嫻還沒緩過神來,只是下意識抓起魚竿兒,腕上一用力,輕輕一挑,約莫四斤重的魚,就在船板上蹦躂了。
手腳利落地把魚扔進水倉裡,沐嫻才有心思看向提聲的人,這一瞧就頓住了。
爹?難道她這是和爹在地獄裡相遇了?而且,看爹爹這模樣,比死的時候,年輕十好幾歲。
沐嫻連忙三兩下,撐著船到岸邊,緊緊抓住沐老爹的手,像是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了。
「爹,你在這兒,那娘呢?娘是不是也在?」沐嫻心想這既然是地獄,那自己這一家子,該團聚的都要團聚了。
沐老爹古怪地看了沐嫻一眼,「魚兒你是不是睡迷糊了,你娘帶著你妹妹去東村看病了,不是才剛走麼,這一來一回有些路子吶。」
沐嫻眨眨眼,東村?看病?
瞬間,腦袋裡像劃過一道閃電,難不成她這沒有死,而是真的有重來一世的機會了?
「爹爹,咱家的魚,今年是不是收穫不好啊?」沐嫻試探著問了一句,死死盯著沐老爹的表情。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麼邪勁兒,今年開春水解了凍,下了幾網,這魚都少。」沐老爹吧嗒吧嗒嘴,他連葉子煙都不敢捲了。
一樣,果然和當年那人問爹時,爹回的話一樣。
沐嫻心下確定,自己這恐怕真的是重生了,一陣狂喜之後,她又泛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