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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不理他,眼睛紅紅的。
梁空嘁一聲笑了,他這個人哪怕被冤枉了說話都是一副賊匪腔調的狂妄,用他聯名款輕踢一下她的小白鞋:「什麼態度?我拿針扎的你?」
駱悅人還偏著頭,看地上那些被學生壓完針孔,沾著一點血,隨處亂扔的棉花球,聲音硬邦邦的:「與你無關。」
梁空:「那我滾?」
駱悅人立馬求助似的去跟項曦對目光,意思你聽聽他在說什麼啊!
思緒被響起的手機振動打斷,記憶裡的畫面停在這一幀。
駱悅人回過神,用沒扎針的手按下接聽,忽然心虛地意識到,自己來醫院應該跟梁空講一聲的。
她忘了。
這些年,她生病都是一個人解決。
梁空給她打電話是因為昨晚聽說她在跟家裡人打麻將,輸了錢,問她喜不喜歡打牌,她回答得特別實在。
「如果能贏錢,還挺喜歡的。」
梁空就笑著說,你也真不傻。
今天有個朋友會館試營業,梁空跟高祈去捧場,還有一個他在洛杉磯的外國朋友,他想帶她到自己的朋友圈子裡來,特地抓了三個菜雞,準備接她過來玩。
駱悅人嗓子堵住了,說話前重重咳了一聲,看頭頂才緩慢輸了一小截的藥水。
「我現在過不去。」
梁空聽出她聲音不對勁。
「怎麼了,還沒睡好?」
因為血管細,她輸液得把速度調得很慢,匯聚,成滴,墜落,她感受著手臂上蔓延開的寒氣。
正月裡醫院值班醫生少,輸液廳就她一個人,想喝熱水都找不到人幫忙。
「梁空,我扁桃體發炎,發燒了,你可以來醫院嗎?」
請求的聲音很輕很緩。
她已經聽到他那邊的熱鬧,而且他剛剛也說了,他在洛杉磯的朋友來瀾城玩,這人很逗,在某個脫口秀節目拿過亞軍,他本來應該跟朋友度過一個很有意思的消遣晚上,也盡地主之誼。
可她忽然很想讓梁空過來。
她很久很久沒有在生病的時候被人陪著了。
「你來一下,然後再去陪你朋友可以嗎?」
他拒絕乾脆:「不可以。」
駱悅人一愣,以為是他走不開的意思。
「那沒關係……」
聲音被打斷——
「哪個醫院?地址發給我,快點!」
心情像坐了一個過山車,欣愉似潭蔭水面忽然冒出的小泡,密密沸在她心間。
「你要過來呀?」
他又重操舊業,學她說話,還拖著音。
「是呀。」
軟萌語氣助詞都被說得生硬又強勢。
「我發地址給你了,那你朋友他們……」
聲音再次被打斷——
「不用管他們。」
問過駱悅人想吃什麼,半個小時後,梁空提著一個保溫盒,出現在輸液廳,穿藏藍色連帽大衣,厚實的羊毛質地,裡頭是一件圓領粗花的白色毛衣,走路帶風,瞧著溫暖又青春。
她看著,一動不動,震驚又無聲,眼睛卻很快霧濕了。
出聲軟軟的,又很啞。
「你怎麼會這麼穿啊?」
梁空走到她跟前,先看了看藥水,又注意了一下流速,放下兩個盒子,坐在她旁邊,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印著藍色小碎花的紙巾,撕了封口粘帶,挺得意說:「還好在前臺順了包紙出來,想著你會不會流鼻涕,先淌眼淚了。」
他輕輕給她擦著,見她定定望著自己,回答她剛剛的問題:「就隨便穿的,哭什麼?有那麼好看嗎?」
他想開玩笑逗她,但駱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