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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起,看著她。
子桑聿拿過她手裡的長枝條,插在了跟前的殘垣之中;接著,便是捅開了酒罈子的酒蓋,高舉過頭頂,伸向蒼穹:“弟兄們,黃泉路上好走!”
她的聲音還是那樣的撼動人。
風還在臉上刮過,吹過了那插在殘垣之中枝條的白絲帶。然後,便是子桑聿斜了酒罈子在地上倒了三行酒來,酒液四濺,打溼了城磚上的塵土,也化去了有些凝固的血跡。那酒隨著瓦礫慢慢滲到了土地裡,徐逍呆呆地望著,心裡似乎好受了一些。
“一盅酒,以慰藉亡魂。”子桑聿輕嚐了一口酒釀,對著空氣自說自話。
徐逍隨著她的眼神所到之處望去,似乎自己也真的能看到那些死去的弟兄一般。那應當是虛無的看不到的畫面,可是卻那麼真實,耳邊似乎還可以聽到往日的笑聲。只聽到他們都在放聲大笑,很開懷地走遠了,沒有回頭。
這樣,是不是就代表他們沒有遺憾?
“酒罷,走罷,勿念不留。”子桑聿回過頭來,看向還在地上發愣的徐逍。“文清,我且來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死去的人會變成什麼嗎?”
“變成什麼?”徐逍很認真地望著她。
“活下去。”
子桑聿的眼神也同樣認真。
☆、第45章 天下定
安統十八年七月。
盛夏。
這一天京都百姓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聽人說,那是當天清晨,封鎖了近兩個月的皇城大開,走出來一隊御林軍;他們佇列整齊,披甲配劍,一路排在了興華街和二里街兩條通往皇城的路。走在前頭的,是大寧四皇子柏泫,柏泫手捧明黃布帛和一個小木箱,跟隨著御林軍的腳步往京都城門而去。
同日,已經破了定疆城的延軍攻來京都城下,約二十萬軍佇列在城下,來勢洶洶。
柏泫下令,大開京都城門。
“吾為柏家四子泫,今日捧上大寧國君玉璽,傳國信物見於子桑。柏家登基稱帝十八載,辜負百姓厚望,無能力擔任天下之主,照顧天下蒼生。聞前朝大延子桑在世,願將國土奉讓,望新皇能夠善待百姓,愛民如子,如此,柏家無憾。”
子桑聿端坐馬上,看著眼前的少年,想說出話來卻如鯁在喉。
當年那個稚嫩孩童,今天竟然綁了自家人於大殿之上,舉手投降。也不知道這孩子是花了多大的心思,才把偌大的御林軍軍隊為自己所用,封鎖皇城兩個月有餘。柏家有子如此,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柏泫捧著手上東西,抬眼看向子桑聿。倒見他眼角泛紅,似乎有著天大的委屈一般,輕聲而喚:“姐夫…”
子桑聿心中一痛,隨即翻身下馬。
“殿下…小心有詐。”
柴子權勸道。
子桑聿沒有理會。走近柏泫跟前,後頭的一眾延軍都拔出了武器以防有其他變故。
“泫兒,許久不見。”
子桑聿苦澀一笑,看著當日的少年如今已經快和自己一般高。
柏泫輕咬下唇,本想回答她的話;只是猶豫了許久,終還是捧著信物屈膝跪下:“柏泫,拜見新皇!”
這一句話讓子桑聿一怔。
緊接著,柏泫身後的御林軍,以及子桑聿自己的延軍將領和兵士,都紛紛在戰場上屈膝跪下,一眾放倒的兵刃聲交相碰撞;他們伏在地上,皆是朝著子桑聿而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應是能撼動靈魂的。
只是子桑聿的眼神仍舊緊緊望著眼前的柏泫,見他跪在地上,信物之下的臉龐依舊紅著眼,心裡開始了自己的尋思。
這一天,後載入史冊,為世人讚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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