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輪印(第2/2 頁)
地視為真實的現實,而且誰不是這樣呢?
可一旦他們無法左右更無法抗拒的外力或無常顯露出哪怕多一點點力量,他苦心營造的一切瞬間就會動搖乃至分崩離析。
沒關係,還有謊言——這是在無常面前他們唯一還擁有主動權的力量,他們可以用它來讓自己相信些什麼,即便什麼也沒有、幻象並不真的存在,他們依然可以自欺以欺人;欺人以自欺。
他們所能辨認的只有那套只能用來構築幻象的語言。
雖然用這套語言所維繫的一切無時無刻不在破漏,雖然他們對那套東西有時也不真的全然相信,有時甚至不知該何去何從。
但除了它,他們還有別的選項嗎?
在“必須‘是’些什麼;必須‘相信’些什麼”的法則驅使下,他們不得不為這幻象奔忙、殉葬…
荒誕嗎?
是的,人是無效的。
無常沉默的時候你大可以自說自話經營自己的幻象和謊言,可只要無常不經意間發出點聲音,那麼…
痛苦嗎?
人都會習慣的,所以麻木是人間最常見的表情——尤其是經歷過漫長世事的成年人。
可誰又能責怪這些在自編的幻像和無常現實的落差間早已被榨乾卻仍無處可逃被不停壓榨的人。
一個日復一日不斷經受著各種大小破滅的人,如果不死,那麼除了麻木,他還能有別的方式來面對這身處其中又由不得他真正做主的真實處境嗎?
不是有人說“生活像一場qj,既然不能反抗,就享受它吧。”
如果真能“享受”那也罷了,可誰能在這無法反抗、無處不在的逼迫下心無怨恨還樂在其中呢?
“怎麼說”是完全取決於人的,只是當阿杰處在這生命邊緣時才發現,人承受的真正苦痛他們其實是說不出來的——且不論語言在這些“正常人”手裡只可能用來製造幻象而無法抵達真相——那苦痛從來都是它本身,“說”對它是無效的,外在的說辭可以描摹它,但無法在真正意義上觸及它。
而且更多情況下人們用說辭都是為了偽裝它、粉飾它、掩蓋它——它可以被假作、扭曲成任何外表完全看不出是它的其他形式。
它永遠都在——乃至所有對它的偽裝和掩飾都只會製造出更多它的同類——僅此一點便讓一切表達成為虛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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