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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這一刻，她實在沒有辦法再心平氣和地與容北交談，因為兩人之間隔了一個婁忍，讓她們看不清對方。

躺在床鋪上，苗易覺得待在這個充斥著婁忍每一點一滴的房間裡，讓她窒息，翻出婁忍的照片，她覺得自己著了魔，用力地撕成碎片，她為什麼要成為婁忍的替身，無論在容北面前如何不同，他看到的永遠是婁忍。

抽屜最底層擺放著一副偌大的照片，是三個人的合影，相較於魏家許籃球背心的隨意，容北永遠像個君子一樣，一身整齊，而中間的婁忍，畫格子的連衣裙，笑容甜美。

魏家許鎖骨上頭暗紅色指甲蓋大小的斑跡，苗易忽然想起今天她也曾在魏家許身上看到過，此刻，她清楚地記起那天遇見的，把她當成女鬼的兩個男人，指示他們調戲婁忍的人也有塊胎記，大抵就是這個位子。

&ldo;你在做什麼？&rdo;容北語氣有點慌張，看著滿地的碎照片，第一次露出了有些生氣的表情，&ldo;為什麼要…撕照片？&rdo;

&ldo;我不想要了。&rdo;她抿嘴，頗為強硬。容北蹲□，將照片一點一點拾起，放在手心，那麼保護的姿態，終於連最後一片也收起來，才站起來，連同她床鋪上的空相簿一道拿起：&ldo;如果你不想要了，就放在我那裡吧。&rdo;他如是說。

苗易莫名心驚，他剛剛的眼神，就好像看透了她一樣。&ldo;容北…&rdo;她拉住將要轉身離開的人，&ldo;這麼珍貴嗎？&rdo;他眨了一下眼睛，沒有回答。

苗易覺得兩人之間的氛圍微妙得如同冷戰，即使容北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她仍舊能感覺到似有若無的隔閡。

半夜起來喝水，容北的房間依舊亮著燈光，門fèng裡她隱約能看到困到極致的容北，揉著眼睛，仔細地將碎片拼回去，這項比拼圖更難的工作，苗易呆呆地立著，知道有什麼東西砸到腳背，溫柔地濺開，她才慌忙擦了一下眼睛，原來是流淚了。

苗易昨晚上沒有睡好，卻被電話擾了正好的清夢，尤其是對方是魏家許，更是火上澆油。&ldo;苗易，伯母在醫院，你過來一下。&rdo;魏家許精神很好的樣子，只是語氣有點焦急。

&ldo;我媽她怎麼了？&rdo;苗易到底還是緊張的，再如何吵了一架，她們依舊是母女，是扯不斷的血液，這就是她不斷屈服的緣由，也同樣是悲哀。

&ldo;心絞痛並有輕度哮喘。&rdo;他每一個字都是嚇人的，苗易立刻跳起來穿衣服，一面問道：&ldo;哪家醫院？我馬上過去。&rdo;

她連頭髮也沒有好好梳，毛糙外揚的碎發十分凌亂，可惜她管不了那麼多。容北睡得也不早，聽見苗易偌大的動靜，匆匆走出來，卻只瞧見她一個背影。

&ldo;你去哪兒？&rdo;他驚醒，急忙問道。&ldo;我有點事，回來再說吧。&rdo;苗易略微不耐地甩上門，她不想看到他，徒留容北孤零零地杵在那裡。

事實證明魏家許所言都是誇大其詞，苗女士是心絞痛，可是不嚴重，只小範圍做了個檢查，如今已然恢復正常。

兩母女經過上一次的爭吵，再見面總有些尷尬。苗女士沉默不語，苗易也不知道如何同她搭話，只能去問一旁運動裝打扮的魏家許。

&ldo;你怎麼會遇見我媽？&rdo;&ldo;麓華山很適合登峰鍛鍊，我在路上恰巧遇見了伯母，她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我就送她來醫院了。&rdo;魏家許有條有理地陳述。

苗易心裡一沉，苗女士大約又去廟裡看婁忍了，她淡淡地撇了一下嘴角：&ldo;謝謝你照顧我媽。&rdo;冷漠態度也有點逐客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