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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拉拉扯扯地行盡霧裡道,眼看著下一個轉角便是花廳,泠琅再次貼近他:&ldo;方才那人手裡的扇子,絕不僅是引風所用,你事先知道的?&rdo;
江琮頷首:&ldo;若朝曾經在杭州拜玉扇公子為師,這不是什麼秘密。&rdo;
泠琅哦了一聲:&ldo;玉扇公子‐‐&rdo;
她知道這個人,畢竟用摺扇作武器的實在不多見,能有點名堂的更是少之又少。
摺扇,無非是扇骨扇面,頂多往裡面別出心裁地藏點暗器。
薄薄扇骨難抵金屬,脆弱扇面在尖利兵刃面前更是不堪一擊,至於暗器,早在手持摺扇一搖三晃附庸風雅的時候就紛飛而出了,極少有能派上用場的時候。像北洛侯世子那種甩法,裡面八成是藏不住東西的。
是以,用摺扇的人往往並不依靠武器,他靠的是自己本身的內力真氣。聚真氣於扇骨,使其堅硬如鋼鐵,有開膛破肚之本領。
問題便來了,有這般雄渾內力的人,用一根破樹枝爛木棍也能置人於死地,何必專用摺扇?
泠琅知道原因,至少她知道玉扇公子專用摺扇的原因。
玉扇公子四個字,比起什麼泰山牛三刀,常州霹靂掌要來得高雅得多,在一眾直白粗俗的江湖名號之中脫穎而出,就好像那白鶴立於雞圈,陽春白雪般的傲然出塵。
但泠琅曉得,他原本姓鄧,名喚如鐵。
鄧如鐵,聽上去像拳館三流師傅,或者某沉默可靠老鏢師,總之同他本人想成為的角色相去甚遠。
父母賜名終究不好更改,於是他專攻摺扇,這個除了瀟灑雅緻沒有任何長處的武器。
他日復一日地苦苦操練,勤勤懇懇地四處挑戰。直到世人一見到他,只會想起那是玉扇公子,而不是鄧如鐵。
泠琅知道,他已經實現了自己的夢想,這個故事不能不算激勵人心,但她依然覺得有些許滑稽。
於是在席上,北洛侯世子傅彬又輕搖紙扇,不斷投來敵意視線的時候,她笑得更加溫和從容了。
嘩的一聲,是他又甩開扇面,侃侃而談。
&ldo;殿下所說,正是在下心中所想,&rdo;傅彬瀟灑一笑,&ldo;夜蘭唯獨在夜深人靜時盛開,縱有萬千姿態,也不會輕易展現於輕浮之徒。只有那誠心真摯的愛花之人,才配一睹其絕世芳姿。&rdo;
泠琅望著他,她發現那把紙扇上寫了幾行詩,還有落款題跋,可惜隔得太遠,看不清是什麼內容。
傅蕊含笑點頭:&ldo;若朝所言極是,本宮耗神費力尋來這盆夜蘭,又守到半夜才得以觀賞。世間事大多如此,心誠方才靈驗。&rdo;
傅彬摺扇一合,遙遙拱手道:&ldo;倘若輕易得見,這覽物之情,便又會有所不同。&rdo;
他微微一笑,很有些倜儻意味:&ldo;唯有千辛萬苦得來的風景,才更能激動人心。&rdo;
泠琅默默看向上首的二公主。
此時的花廳遠不若昨日熱鬧,清晨已經走了一批人,就連侯夫人也回去了,臨行前問過江琮,得來對方&ldo;此地甚好,要同夫人多攜手遊玩幾日&rdo;的答覆。
現下留在這裡用膳的,大多是年輕的貴女世子。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方才傅彬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傅蕊,那捻扇收扇的動作,好似練習了千萬遍一樣拿捏,做出了十二分的風流態。
泠琅覺得,這裡面好像有點門道,但她沒有證據。
想問旁邊的江琮,但當下實在不方便,只能暫且按捺了。
他此時坐在泠琅左手邊,正斟著案上清茶,淡青袖口下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