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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園後江肅洲嘴裡還在唸叨著沒排上隊的雲霄飛車,夏妍已經扭過頭問我了:「沈渙,要我們把你送回去嗎?」
我一眼在眾多電動車裡看到了江肅洲的那輛,我知道她只是隨口一問,如果我坐上了電動車後座,那麼夏妍又怎麼回去?
於是我搖搖頭:我可以坐地鐵回去。
夏妍就說:「那行,我們倆先走了,路上小心點。」
江肅洲在跟上她的步伐前扭頭囑咐道:「到家了記得給我發條訊息。」
他們倆的態度總讓我覺得自己像一個還沒成年的小孩。
我又一次點點頭,目送著夏妍摟住江肅洲的腰,載著他們倆的電動車消失在了我的視野裡。
我往地鐵站的方向走,看到一輛熟悉的瑪莎拉蒂從我身邊飛馳而過。
我扭頭看了一眼,跑車已經沒了蹤影。
我剋制住自己,沒讓自己去糾結這些有的沒的,坐上地鐵後,就盯著許衷的那條朋友圈發呆。
我猜不出許衷這麼做的理由,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心裡幾乎要被掐滅的希望又一次顫顫巍巍地冒了芽。
回到家後,我先跟江肅洲報備了自己已經安全到家的訊息,然後點開了工作群。
楊明陽的辦事效率很高,他已經新拉了一個好友進來,頭像是一隻趴著的小貓的男生正在群裡跟大家打招呼。
他的群暱稱是謝遠,在群裡跟其他人互動的時候顯得很活潑,說自己是剛入職的舞男,很高興認識大家。
他還向我傳送了好友申請。
我點了同意後就去洗澡了。
不看手機就看不到跟許衷有關的任何訊息,我這麼告訴自己,就會理所當然地忘記許衷那些莫名其妙的行為,免得我又一次在心裡起了妄念。
去柏林夜上班的時候,我和謝遠見了第一面。
男生坐在椅子上玩手機,他穿著皮衣皮褲,緊身的材質襯得那兩條腿又長又直,露出來的面板上滿是紋身,紋著亂七八糟的英文和玫瑰花。他聽到進門的動靜後,偏過頭看了我一眼,我注意到他耳朵上戴著叮叮噹噹一堆耳飾,染成銀色的頭髮留長了一點,正好遮住了眉毛上的眉釘。
他不像是來跳舞,倒像是來做鴨子的。
「你是沈渙對吧?」
我點了點頭,心道楊明陽倒真挺喜歡這種型別的男生,我能從謝遠臉上看到一點林小陌的影子。
謝遠就「嘖」了一聲:「跟你同臺的話,競爭壓力真大啊,你說我應不應該找楊明陽多要點工資當我的心理落差費?」
他的態度倒是比林小陌好得多,就是一張嘴實在是碎,我還沒打完字,他就已經換了個話題。
我換好衣服後,不自覺地看了一眼他脖頸上的項圈,牛皮質地的項圈上嵌著一圈鉚釘。謝遠見我注意到了,就說:「這是我在情趣用品店裡花九塊九搶到的便宜貨,不是花錢找人定製的,戴著好看而已,又不值錢。」
我沒有解釋自己只是又一次回想起了許衷的那個朋友圈,就算他刪掉了又能怎麼樣呢?
做過了就是做過了,已經在我記憶裡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痕跡,即使他刪掉了也沒有用。
只不過我永遠都不可能責怪他。
我側腰的淤青已經淡下去了,做好了心理準備後再看向座時發現沒有許衷的身影,也不會讓我在舞臺上失態。我在鋼管上控制著自己的身體,旋轉又或者是繃起足尖,人們如火一般熱烈的熱情比單純的跳舞更能炒熱氣氛,開了十六度的空調都有些不頂用了。
我努力讓自己心無旁騖地順著搖滾樂的樂點在鋼管上變換各種動作,已經形成肌肉記憶的舞蹈讓我跳出了一身汗,要下場的時候還聽到有人問能不能再跳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