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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急急忙忙地沖了出去。
辛楚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心中極為難過,他怎會不理解宋煦寧的想法?
一來,好友性子乖巧,雖然在病中,卻從未提過無理取鬧的要求,他此時若驕縱些,要些不健康的吃食,讓伯父為難一下,或許他心中會好受些。
二來,因為生來便患有惡疾,好友從小便與藥食為伴,旁人喜愛的那些他通通不能碰。如今病重則更甚,連米粒都無法進食,成日只用些湯湯水水,看著好好的一個人日漸消瘦得不成樣子,便是他,也忍不住悲從中來。
見辛楚轉過頭來,沈庭知淡淡一笑,喚道:&ldo;阿楚。&rdo;
辛楚輕聲應了句&ldo;嗯&rdo;,為他掖了掖被子囑咐道:&ldo;你莫要多想,好生將養著。&rdo;
&ldo;你莫要驢我,我的身體我自己還不知道麼?&rdo;
&ldo;你是神醫還是我是?&rdo;辛楚暗暗握緊了拳頭,嘴上卻還強硬道:&ldo;你若再這樣沒遮沒攔地胡亂咒自己,可別怪我不客氣。&rdo;
&ldo;喲,&rdo;沈庭知取笑道:&ldo;世人口中溫潤如玉的辛公子要怎樣對我不客氣呢?&rdo;
他臉上掛著戲謔的笑容,滿嘴的調笑,看起來那般無邪,讓人生不出任何的惱怒。偏生那蒼白沒有血色的唇,沒有任何氣色的臉龐無一不在昭示著,這是個已經病入膏肓的人了。
辛楚看著自己一生最知心的好友這個模樣,那種無力的絕望感幾乎蔓延至全身,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要撫摸他那蒼白消瘦卻精緻迷人的臉。
觸控到他面板的那一剎那,辛楚才驚覺自己的行為有多麼不妥,他慌亂地看對方的表情,才發現他不知何時竟又閉著眼睛睡著了,淺淺的呼吸生機微弱卻又堅強。
他輕輕地磨蹭著手下微涼的肌膚,就這樣愣愣地出了神,直到躺在床上的人微微動了動,他才慌忙收回手,快步走出房間,臨到門口還被凳子絆了一下險些跌倒。
沉睡中的沈庭知迷迷糊糊半睜開眼睛,朦朧中看見他失態的身影,突然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不知自己突然以那種方式離開,柯閒該有多難過。
而後的幾天裡,沈庭知都是昏昏沉沉,少有清醒的時候。
房間裡時常有人進進出出,但是動作都放得很輕。
宋家乃是商業大戶,宋煦寧只有宋清彥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從小就捧著護著,可終究還是不能保住。
沈庭知常常能夠在沉睡中感覺到有人握著他的手,守在他的床邊,他知道,那個人乃是這具身體的父親。
有時候沈庭知真心希望能夠都留一會兒,即便是給這位可憐的父親多一點陪伴自己孩子的時間。
然而沈庭知的到來沒有改變任何事情,他在一個夜晚完全地失去了意識,那種驟然不能呼吸的感覺讓他知道,這具身體的生命走到了盡頭。
街道盡頭傳來一陣陣喧鬧,腳步聲伴著人聲嘈雜而又凌亂,驚起枝頭歡快歌唱的鳥兒。
沈庭知趴在牆頭,百無聊賴地看著人群叫喊著從牆外的街頭跑過,他探著腦袋想要看個究竟,可是視角有限,看不出什麼名堂來。
他只能聽見依稀有人喊著什麼&ldo;將軍還朝&rdo;之類的話。
沈庭知沒有復生,他變成了一個遊魂。
是的,一個遊魂,還是一個行動受阻的遊魂。
自從&ldo;宋清彥&rdo;死後,他便一直困在這裡。
從開始時旁觀別人辦著自己的葬禮到目送宋煦寧帶著一家子遠離這個傷心地,沈庭知始終無法離開這個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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