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衛元洲的眼神還粘在那隻瓷白湯盅上,幾乎是太子問話的同時,他便收回目光,彷彿從未被什麼打斷過注意力般:「說到此次地動之災安頓百姓之事,應當避免大範圍恐慌遷徙……」
……
鄭芸菡拉著池晗雙一路跑了很遠,末了,兩人靠著牆微微喘息,池晗雙好笑道:「你這麼怕他啊?」
鄭芸菡瞥她一眼,喘著氣沒法子說話,眼神在說:我是因為誰惹了他!
池晗雙忍笑正經道:「你都是為了我才得罪他的,是我不好,我很感動。」
心裡卻想,但凡眼前的好友拿出五成對待兄長時的細心與敏銳,就該看得出那位壓根沒有要與她動真格的意思。
人家眼裡的趣味都快溢位來了,她竟怕的跟什麼似的。
……
時辰差不多時,劉氏派人來尋鄭芸菡準備入席。
這是今晚的最後一場,也是壓軸場,帝後皆臨。
因侯府與伯府席位不近,池晗雙只能遺憾與她分開,約定了散席後一起出宮。
不多時,帝後臨席,眾人起身拜謁,太子在盛武帝一側,安陰在皇后一側,然後才是諸皇子公主。鄭芸菡偷偷看去,發現安陰已經換下了那條裙子,此刻是一身金色牡丹及胸裙,端的艷冠群芳。
她想,這位公主果然還沒到了穿著裙子任人喊價的地步,否則成什麼樣子……
眾人落座後,安陰再度起身向帝後一拜,這是要正式住持了。她拖著曳地裙擺款款走到站在義賣臺前的鄭煜堂身邊,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辛苦鄭大人了。」
鄭煜堂搭手一拜:「公主言重,此乃下官分內之事。」
安陰有意無意的靠近一步,女人身上的幽香與他的纏在一起,莫名曖昧:「大人今日,可有相中之物?聽聞鄭大人當初為了令妹一擲千金,不知今日還有沒有這份豪情?」
鄭煜堂抬眸,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似蓄了點玩味的笑意,不似平日裡那副嚴謹規矩,多了點別的味道,他說:「全憑眼緣。」
安陰竟被這眼神勾了一下,嘴角的笑意漸濃,染了妖冶,媚眼如絲:「那……什麼才算有緣?」
鄭煜堂又看她一眼,笑了一下,並不作答。
安陰忽然覺得這男人有意思極了。
一件赫赤金十二幅華麗長裙被整齊鋪在衣架上抬到義賣臺。
被重新熨燙過的裙子,在宮燈的照射下,縷縷金絲流光溢彩。
以緬懷安華長公主所制的華裙用來開場,最合適不過。
安陰又轉過頭來,眉眼含笑,連稱謂都省掉,平添一份親暱:「可閤眼緣?」也不知說的是裙子,還是別的。
鄭煜堂抬眸望去,淡淡道:「尚可。」
安陰微微眯起眼睛。
忠烈侯府本是武將出身,鄭煜堂是這一輩的嫡長子,硬是靠著滿身才華少年成名,科舉奪魁,步步為營在朝中站穩腳步,前途無量。
他不是什麼謙和軟糯的君子,相反,有一副不好惹的脾氣和柔厲並濟的手段。
安陰忽然想要撕去他這幅芝蘭玉樹的姿態,瞧一瞧他齜露獠牙,舌尖舔血的模樣。
赫赤金十二幅長裙,底價一千兩。
令人尷尬的是,席間竟然無人敢喊價。
一則,這條裙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代表了安華長公主,便是買得起,也要看身份襯不襯得起。
另一則,朝中早已暗傳,此次安陰公主回長安,極有可能是盛武帝見她曠了數年,有意再為她尋一位夫婿,她前一刻甚至還穿著這裙子。
這條裙子,既代表安華長公主,也代表安陰公主。
席間,鄭芸菡的眼珠子險些飛出去,她緊張的抓起鄰座二哥的衣擺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