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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想讓你再看另一張照片,米丹先生。&rdo;
我拿出一張舊黑白照片,上面是兩個年輕人在以越南人的方式握手。其中一個便是米丹,當然那還是在他兩鬢尚未斑白時。這張照片曾經被我的實習生們在鎮上四處傳看,希望有人能認出米丹來。大約有一打以上的人知道他是誰,但只有一個人知道他住在哪兒。
我把照片遞給米丹:&ldo;阮凱說與你站在一起的人是包貢。&rdo;
米丹轉過身來,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我一番,然後才伸手接過第二張照片。當他凝神注視照片時,一種驚喜的表情洋溢在他臉上。就像在沙漠中長途跋涉之後,饑渴難耐,終於可以喝上第一口水那樣。他驚嘆了一聲‐‐是那種短暫、尖厲而又快樂的驚嘆。淚水一下子迷糊了他的眼睛。
&ldo;這張照片很古老了。&rdo;他喃喃他說。
&ldo;阮凱從越南帶過來的。&rdo;
米丹慢慢地轉動著照片以躲避太陽的照射。吉多則把攝像機扛在肩上並開啟了開關。
也許阮凱應該讓我知道得更多些。起碼,她應該告訴我照片上這兩個人的關係。
我又問了一次:&ldo;那是包貢嗎?&rdo;
&ldo;你是聯邦調查局的嗎?&rdo;
&ldo;不是,我是電視節目製片人。&rdo;我把我的工作證遞給他,上面的一角有用電影彩色印片法製作的電視網標誌。真該感謝電視的魔力,因為這次米丹又以一種欽佩的目光打量了我一番。
&ldo;你們想和我談談我的表弟?&rdo;他那深而柔和的棕色眼睛睜大了,&ldo;難道我們在哪些方面可以成為別人學習的榜樣嗎?&rdo;
&ldo;你太有趣了。&rdo;
&ldo;有趣?&rdo;他第一次沖我笑起來,那自嘲的笑裡隱藏著一種睿智的幽默。&ldo;我已經試著找了很多條理由來解釋,但我從沒有認為它有趣。我和我的表弟包貢之間有什麼有趣的事呢?&rdo;
&ldo;我認為你能幫助阮凱。&rdo;我停頓了一會兒。我覺得如果告訴米丹太多太早,也許他會因恐懼而不再與我交談。&ldo;她一直在為你擔心,她想與你談談包貢的情況。&rdo;
&ldo;哦,我明白了。我的表弟是不是死了?&rdo;米丹低垂著頭。思緒萬千,面露悲容。微風吹來,吹亂了他的頭髮。他用手輕輕地摩挲著照片,就像父親輕撫孩子的頭那樣溫柔。&ldo;真的,這一定是真的。如果包貢沒死,我為什麼從未收到過他的信?&rdo;
儘管他的推理有點荒謬,但我暫時不想反對他。我問:&ldo;你最後一次見到你表弟是在什麼時候,米丹先生?&rdo;
&ldo;很久很久了……在西貢。當時是1975年4月29日,在共產黨到達西貢之前,我搭上了撤離美國大使館的最後一架直升飛機。包貢沒趕上。我最後一次看見他是在我逃離時,他在直升機場朝我揮手告別。&rdo;回憶這些往事時,他戚容滿面,語調低沉。&ldo;我表妹阮凱知道包貢是怎麼死的嗎?他是什麼時候死的?&rdo;
&ldo;據我所知,包貢沒有死。&rdo;我緩緩他說,&ldo;阮凱上週看見他了,在她聖瑪利諾的家裡。&rdo;
&ldo;上週?&rdo;米丹很驚訝地四處觀望著,似乎某個地方會有人告訴他更確切的訊息。&ldo;簡直是天方夜譚……怎麼會這樣?包貢一直沒與我聯絡過。我想他一定死了,即使他還活著,寫信給我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