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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示他繼續講下去：&ldo;然後你離開了越南?&rdo;

&ldo;所以今天我才會在這兒嘛。&rdo;他攤開兩手，好像我不該問他這麼傻的問題。

&ldo;你好像過得很不好。跟我講講你在這兒的生活吧!&rdo;

&ldo;我開了一個小禮品店，可是不景氣。然後我找了份廚師的活兒。&rdo;他笑了笑，撇撇嘴，露出一副灰白的牙齒。&ldo;我父母送我上大學的初衷可不是讓我在飯館裡當廚子，可我還是成了一名成功的廚師。&rdo;

米丹攪了攪杯子裡的冰，眼睛望著遠處的船隻：&ldo;你說對了一半，麥戈溫小姐。搞藝術的確是我們的家業，可我爸爸和我爺爺都只是出口商，不是收藏家。他們堅持留在越南多撈點兒。&rdo;

&ldo;你現在有工作嗎?&rdo;

&ldo;我被解僱了。&rdo;他臉上的表情與其說是懊惱不如說是憤怒。&ldo;我和最後的這個老闆吵了一架。這件事本來無足輕重。但是他告訴所有願意聽他的話的人，說我是河內的奸細。現在連我的老朋友都不願意被人看見與我在一起，更沒有人肯僱傭我了。&rdo;

&ldo;河內的奸細?戰爭已經結束了，米丹。&rdo;

他往椅背上一靠，兩手交叉於胸前：&ldo;是嗎?&rdo;

我不願給他目前的處境雪上加霜。緩了一會兒，我問：&ldo;你陷入困境時，為什麼不向你的家庭尋求幫助呢?&rdo;

&ldo;傲慢。傲慢是你們美國文化中的七宗罪狀之一，對吧?&rdo;他捶捶胸脯，&ldo;看看這個罪人。&rdo;

&ldo;如果你想弄清包貢從1975年到現在這段時間裡究竟去哪兒了，你會從哪兒下手?&rdo;

&ldo;你是怎麼找到我的?&rdo;

&ldo;國家稅收檔案上有你的地址，我們按那個地址去找，結果房東太太告訴我們你搬走了，但時不時還在那一帶看見你。於是我們拿著你的照片四處尋找，直到有人認出了你，告訴我們你住的地方。&rdo;我說，&ldo;但是包貢從他踏進美國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人知道他的行蹤。我想知道‐‐警察也想知道‐‐他1975年以來到底去哪兒了。阮凱說沒有任何親戚收到過他的信。&rdo;

&ldo;的確沒有。&rdo;米丹想了想，然後聳了聳肩。&ldo;如果他沒有與家人聯絡，當然沒有人收到他的信。包貢不想被人發現。誰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像包貢那樣不在電腦資料庫中留下任何資料是明智的。&rdo;

&ldo;那你覺得應該從哪兒找起呢?&rdo;

&ldo;我想包貢也許會像當初離開難民營時那樣，去那些擁有亞洲文物的博物館、畫廊或拍賣行找工作。他也許還是個藝術品進口商呢。這種人不多，或許有人能記得他。你們可以在電視上登出他的照片嗎?&rdo;

&ldo;不太容易。&rdo;我回答。

&ldo;嗯，&rdo;米丹的目光又放遠了，顯然又陷入了沉思，&ldo;那我幫不了你們。&rdo;

&ldo;那麼你知道包貢為什麼要躲起來嗎?&rdo;

&ldo;不知道。&rdo;

他回答得匆忙而簡短，接下來的幾個問題他都這樣處理了。午餐已經用完，一堆餐巾紙整齊地堆在他的手邊。顯然，米丹已經不想再回答我們的任何問題了。

最後，他很不情願地答應我們：若再有問題，以後還可以找他，並讓我們見到阮凱時代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