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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方向看。
火車很快啟動,許世風看著漸漸遠去的火車,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譚佩琦,再見。
火車早已消失不見,他還站在那裡。一直等火車站的工作人員過來問他是否需要什麼幫助時,他朝對方擺手說謝謝,不需要,才轉身準備離開。剛走沒兩步,就感覺全身骨頭一陣劇烈的疼痛,疼得他不得不停下來伸手撐住膝蓋。眼前突然變得一片模糊,腦子裡也是一陣陣眩暈。身體突然使不上力氣,為了不讓自己摔倒,他不得不緩步走到站臺之間的柱子前靠著,緩緩喘氣。
這是第幾次發作了?他不記得了。反正是好多次了。他記得第一次發作是在小學六年級,那個時候他只是鼻子流了點血,身體倒沒什麼大礙,所以也沒放在心上。第二次是在初二,蔡波打靈靈的前一天早上,他口腔出血,全身骨頭如同被車碾過一樣,粉碎性的疼痛,胸口很悶,不斷乾嘔。
那天叔叔也在,見他狀況不好,所以就趕緊帶他去了醫院。鎮上的小醫院醫療水平不好,叔叔直接帶他去了縣城裡的大醫院做檢查。
照了透視也驗了血,最後結果出來了,和媽媽一樣的病。從剛知道時的震驚、害怕、痛苦,到現在的麻木、習慣、絕望,也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在這期間,他也發作過好幾次,每次發作症狀不一,持續時間也不一樣,不過,都是一樣的讓人痛不欲生。初三那年,叔叔帶他去做了一次化療,效果不錯,恢復得也還行,就是手術費有點高。沒想到到了高二就又發作了。他記不清當時發作時自己的心情了,只記得自己哭了,那是他自父母去世後,第一次哭。不為別的,只為命運太愛作弄人。
叔叔為了他和靈靈已經付出夠多的了。他不想再麻煩他。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撐著,如果有一天真的撐不住了,也不過一死。是的,也不過一死。以前他很害怕死亡,總覺得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拋棄了血濃於水的親情,也失去了美麗的生命,這個世界雖然很殘酷,卻也不乏美好,他還有很多無法割捨的東西,所以,他很害怕死去。如今,他同樣也很害怕,但這種害怕並不是害怕死亡本身也不是為了自己,而是害怕關心他的人傷心。
死去的人固然得到了解脫,但卻會給活著的人留下無窮無盡的痛苦,這種痛苦,可能一輩子也抹不去。他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父母的死亡給他的童年畫上了一片陰影,時隔多年,每當午夜時分,當年那種被父母拋棄時的孤單恐懼,還是會出現在他夢中,讓他很痛苦。他不怪他們,一切都是老天說了算,但是心裡對他們的恨卻無論如何也抹不去,他恨他們,沒有盡到做父母的責任,把一堆爛攤子丟給他們兄妹倆就匆匆地去了。這種恨在他心裡,早就根深蒂固,所以他很少在清明節的時候去看他們,他不敢也不願。
這次疼痛的時間並不長,等身體漸漸恢復力氣,他才一步一步緩緩離開了車站。
回到家後,譚佩琦的暑假生活正式開始。黃強今年暑假沒回家,聽說是學校有事,延遲了放假。他們中職,她不是太懂,只知道也要讀書學習,但是和高中卻大不相同。蘇何也沒回來,留在縣城打暑假工。誒…一年比一年難聚了,他們這個三人行,早就名存實亡。
呆在家裡的日子無聊且平淡。她每天睡到自然醒,醒來時往往是下午了,吃了點東西,有心情就寫點作業。晚上吃過飯,偶爾和爺爺出去散散步。家鄉的空氣品質比t市要好的多,夜晚也比大城市安靜,很適合養老。
有時候她也會陪爺爺上山採藥。每當夕陽西下,她就喜歡坐在許世風當年吹口風琴的那棵樹下,一個人看日落,爺爺每次見她,都會笑著說:&ldo;琦琦,你呀,跟你奶奶一樣,都喜歡在太陽落山的時候盯著天空,一看就是一兩個鐘頭。&rdo;爺爺說著,總會習慣性地搖頭,但是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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