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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姜彌的心腹督察院左御史被殺,有證據表明是號稱尹氏殷烏軍殘部的海陵東閣所為。而後姜彌派遣金吾衛全城搜捕四十歲以後的外地男子,鬧得滿城風雨。卻又有神秘人莫名其妙找上了意清,聲稱知道殺左御史的兇手在哪兒,將意清引到了這個小客棧裡。
偏巧在客棧裡曾經住過三個形跡可疑的人,他們交足了半月的房錢卻莫名失蹤,又在他們的房間裡恰好發現了能證明他們身份的令牌,將他們與清嘉五年的那場變故聯絡到了一起。
我越想越覺得蹊蹺,卻又看不分明這其中的門道,不禁望向蕭衍,他微低頭,修長的手搭在案桌上,三指輪流輕敲案面,好像陷入沉思。
他大概也在心裡嘀咕,這事莫不是與尹氏有關?畢竟當年許多官員曾對尹氏謀反表示質疑,尹氏三代忠君,大權在握,若要謀反,揮軍直搗皇城不是不可能,何必要率軍去到千里之外的韶關聯絡突厥來謀反,這樣反給了長安這邊喘息之機。
當年,就是因為尹明德被紹城軍困在燕州以北,靠近不了長安,才給了嘉佑皇帝頒旨命諸王率軍勤皇的機會。
我猶如從漫天黑暗裡捕捉到了一絲光亮,心中生出了一些細微的希望,不禁暗暗綴問,如今又有人將當年的事情翻了出來,難道尹氏真得是冤枉得嗎?
&ldo;你可以去樞密院裡查查,當年的晏馬臺是否真得無一人生還。&rdo;蕭衍將令牌還給了意清,又拿起他的扇子,以手指輕柔地捋著扇骨,思索著說道:&ldo;此外,也要查一查這個被殺的左御史,在清嘉五年時所任何職?跟尹氏叛亂有沒有直接的聯絡?&rdo;
意清緩緩點頭應是,猶豫了片刻,終是起身道:&ldo;那臣就先回大理寺,將案件梳攏一下……&rdo;
&ldo;不。&rdo;蕭衍抬頭望他,意味深長地說:&ldo;此案既是京兆府在管,大理寺便沒有干涉的權力。京畿專司典獄刑案之所,京兆府、大理寺、刑部在職權上本就有所重疊,所以愈發忌諱插手各自內務,你才剛做京官,日後有更久遠的路要走,不能貿然去得罪人。況且,你們的李寺卿就快要告老還鄉了,他的那個位子父皇本就屬意你,這個時候凡事該更謹慎些。&rdo;
意清聽著蕭衍的話,專心沉思了片刻,道:&ldo;那臣就單設一案,荒唐客棧有三人無故失蹤,至今未歸。大理寺接到報案,特意來查。反正報案的人已不知所蹤,沒有證據表明此三人就是與左御史一案有什麼關聯,大理寺單獨立案,總礙不著京兆府什麼事了吧。&rdo;
蕭衍點頭表示贊同:&ldo;就這樣辦,這案子既是在你的手裡,凡事不必跟李寺卿說得太詳細,想來他致仕在即,也不會多管些什麼。&rdo;
意清應下,匆匆拿了證物離去。
被這樣折騰了半晌,已近午時。天色有些陰沉晦暗,總飄著幾朵破絮般的碎雲,空氣中總瀰漫著滯悶的氣息。
我覷看了下蕭衍的神色,他額前又不自覺地蹙起了數道紋路,撫弄著扇骨,神思早不知道飄哪去了。
心想,大概也沒什麼心思去哪裡遊玩了吧。於是,我出門吩咐小二,讓他給我們把午飯端上來。回來時見蕭衍神色深沉,拿筆在紙上寫了個&l;尹&r;字,端看了半天,又捏起紙撕碎扔到了一邊。
我猶豫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問他:&ldo;你覺得尹家會是被冤枉得嗎?&rdo;
蕭衍轉頭看我,沉默著看了我半天,才緩緩搖頭。
&ldo;不,當年父皇是因為季康子獻鄯州而勃然大怒,才決心發落尹太尉和尹相。鄯州乃關隘之地,地勢險要,扼大周咽喉。正是因為鄯州丟了,才引得突厥長驅直入,險些直搗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