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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昭陽殿見了父親一面。
過去幾日,我將鐵盒上桑葉形鎖拓了下來,拐彎抹角地找幾個大學士問過,他們都說沒見過這種樣式的鎖。我便不抱希望地讓內宮監來人看了看,果然,他們也束手無策。既然我打不開,那方鐵盒總擱在我手裡也不是個事兒,總得有些處置計量。於是將它取了出來,以一條綾羅絲帕蓋住放在案桌,見內侍引著父親進來,下意識將它往旁邊推了推。
我見父親要屈膝跪拜,忙讓內侍和宮女都退下,免了他的禮數,將他讓到凳子上坐下。
&ldo;爹,我……&rdo;不知該如何說,心中轉過數種思量,難道這把鎖註定是要父親才能開啟嗎?這裡面真的如先帝所說,只是用來對付姜彌?會不會……傷到蕭衍。
猶豫了片刻,還是不著痕跡地將話題岔開:&ldo;近來朝中可安順嗎?&rdo;
父親沉雅的面容似乎蒼老了許多,目光也不似從前鎮定澄澈了,他似乎有些惶惶然,但強裝著沉穩,道:&ldo;一切如舊,皆掌控在姜彌的手中,以為父為首的幾個反對他的老臣也並不能對他構成什麼威脅,蚍蜉撼樹而已。&rdo;
我想了想,又問:&ldo;意清呢?他如何了?&rdo;
父親道:&ldo;意清已正式接任了大理寺卿一職,不及弱冠,位列三司,頗有些風頭。姜彌就算不願意,可先帝生前下的最後一道旨就是如此,他也無可奈何。&rdo;
我心中暗道,那並不是先帝生前下的最後一道旨,最後一道旨……在我的手裡。
&ldo;那麼……晏馬臺舊將一案查的怎麼樣了,意清……可查出些眉目來了嗎?&rdo;
父親沉聲說:&ldo;姜彌不許他查了,今時不同往日,先帝這一走,姜彌愈發沒有顧忌了,新帝……還是太年輕了,根本鎮不住他。&rdo;
我也顧不上去替蕭衍擔憂了,只在心裡悠悠轉轉著數道念頭,卻連一道也抓不住。看了看父親略顯頹唐的樣子,還是狠了狠心問:&ldo;那件事……爹有什麼打算嗎?總不能明知有冤情還不聲張,更何況還有活著的人,意清和懷淑,他們又該怎麼辦?&rdo;
父親怔了怔,面上的神情在一瞬全剝落了下來,只留下蒼白平板的面孔,他抬頭看我,&ldo;這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孝鈺,爹死不足惜,可是你娘,你弟弟,還有你……你們怎麼辦?&rdo;
看著父親溫吞的面容,我心想,可是替死者伸冤,還生者一個公道,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這是我們欠尹家的,欠懷淑的。但父親說的也全在理,母親與意初他們也是無辜的……想要自私地活著,但逃不過良心譴責,想要伸張正義,卻又怕家裡無辜罹難,或許這六年來,父親便是在這樣的兩難境地裡度過的。
第50章
先帝若洞察了這一切,他會將父親選作那個堪當大任的人嗎?
再三思索之下,我還是決定暫時不將遺詔交給父親,只想起了先帝臨終前頒發的那道擢升意清為大理寺卿的聖旨。姜彌似乎想要攔下來,但內侍說外詔已經發到尚書臺了……我對朝政知道得並不多,遂借著這個機會問父親:&ldo;若是陛下頒詔,會有兩道詔書嗎?分內詔和外詔?&rdo;
父親略微詫異,似是沒想到我什麼時候也對朝政感興趣了。他思忖了片刻,道:&ldo;按照大周律,聖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