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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染疾2
一時間,我只覺自己耳邊嗡嗡作響,抱著蕭衍腦子裡空蕩蕩得,愣了那麼一瞬,聽見魏春秋大叫&ldo;殿下&rdo;,忙反應過來迅疾地讓人去請太醫。我和魏春秋將蕭衍平整地安放在臥榻上,為他把厚重的皂色緙金九蟒紋外裳脫下,只剩下褻衣,將他裹在厚實的棉被裡。深秋的天氣,吹進來的風還帶著一絲熱氣,蕭衍的額頭像剛從炭火裡取出般滾燙,我拿過錦帕沾了涼水給他擦了擦,他猶自緊閉雙眼,睡夢中眉宇緊蹙好似難受得厲害。
我一開口,竟帶了哭腔,回身沖魏春秋叫道:&ldo;阿翁,你快出去看看,太醫怎麼還不來。&rdo;魏春秋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向來沉穩老練的他在蕭衍榻前不住地踱步,這地上竟似針氈讓他沒一處可落腳得。
聽到我的話,他也一副從焦慮憂愁中回過神來的樣子,忙掀簾出去。
蕭衍的手修長白皙,根節分明,握住時竟像霜雪覆之,涼得入肌透骨。我抱著他的手來回揉搓,想給他暖過來。端看他的面容,原本就白如凝玉的肌膚上面一點血色都沒有,唇更是淡抹得如同被反覆加水研磨的硃砂。若不是有微弱氣息撥出來,真是連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我不知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體不適,卻在苦苦支撐。甚至記不清上次見他時是否已經面帶病容,虛弱廖拓。我甚至都不曾關心過他是否按時進膳、入夜便眠。現在守在他病榻前要往深裡回想,卻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抓不住。
內疚愧意如一張蠶絲密網,將我的心緊緊纏住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
太醫適時而入,我忙從榻前讓開,讓他們為蕭衍診脈。太醫摸著脈搏仔細端看了蕭衍的臉色,不多時便起身向我道:&ldo;殿下脈象虛浮,浮表沉裡遲寒受熱,氣血凝滯,是積勞成疾憂思過深的緣故。本無甚大礙,可是病症早顯拖得太久,平日裡又不注重休養,這才病如山倒,整個人垮下了。待臣開些藥,給殿下煎服,可重要的還是得細細調養,注意休息,不能操勞。&rdo;
我忙讓嬿好領著幾個得力的侍女跟出去煎藥,自己守在榻前。
待人都退散了出去,我問魏春秋:&ldo;殿下這幾日很辛苦嗎?朝中便有這麼多事嗎?&rdo;
魏春秋一臉苦澀,滿懷心疼地凝望著蕭衍落拓的病容,嘆道:&ldo;這起初是突厥犯境,陛下的意思是打,而姜相卻以國庫空虛,軍力疲軟為由主張和。朝中官員也分成兩派,爭論了許久,把殿下夾在中間,是主張和也不是,主張戰也不是。最後戶部和兵部報上來歷年稅收和庫府兵冊,這陛下才不得不迫於形勢而與突厥議和。&rdo;
&ldo;這事剛消停了沒多久,姜相又主張重徵徭役稅負,把收上來的銀錢用來擴建北衙六軍,還把空缺出來的中尉統率全換成了他自己的人。殿下憐憫天下百姓疾苦,這田賦、算賦、關市之賦、山澤之賦…已是繁重至極加無可加,因此駁回了姜相加負的提議,同意了他對於中尉統率的人員推薦。那邊陛下卻是不快,要指派宗親任右相,明擺著是要分姜相手中的權力;而姜相以宗親無功難以服眾為由,力薦吏部尚書雲湛任右相,誰不知道雲湛是姜相的心腹。這兩尊佛這會兒是誰也不讓誰,可憐了咱這監國理政的太子殿下被夾在中間,生生得讓他們快折磨死了。&rdo;
我大概聽明白了。皇帝陛下想讓自己的兒子站在自己這邊,姜彌想讓自己一手扶持的太子站在他那邊,皇權與相權爭得如火如荼,蕭衍被夾在中間,兩廂為難,還得分出精力來平衡局勢,誰也不能得罪。
幽深地嘆了口氣,他這太子,當得可真夠艱難得。
我給蕭衍掖了掖被角,又想起一事:&ldo;太醫可說殿下是不重休養才病倒得,你整